两人吵了起来,周围很快围了一圈人,有说摊主坑人的,有说老头不识货的。我站在圈外看了会儿,心里更乱了——连这些常年逛摊的人都能看走眼,我这书要是真有什么门道,会不会也被人当成假货?或者,我这书其实就是本普通的旧书,那些店主说的是实话,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风一吹,路边的杨树叶子“哗啦啦”响,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替我难过。我靠在墙根上,把挎包抱在怀里,心里头跟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似的,又沉又闷。抬头看着来往的人,有的拎着刚买的宝贝喜滋滋的,有的跟摊主讨价还价吵得面红耳赤,还有的跟我一样,站在摊前犹豫来犹豫去,眼神里满是不确定。
口袋里的五块钱被我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白。要不要再去问问前面那家“聚宝阁”?刚才路过时看见里面人挺多,说不定老板真懂行。可又怕再听见“二十块”“二十五块”的数,怕自己那点仅存的希望被彻底打碎。奶奶还躺在家里等药呢,要是今天卖不出钱,明天她咳嗽起来,连口缓解的药都没有。一想到奶奶咳得直不起腰的样子,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用袖子偷偷擦了擦。正蹲在墙根犯愁,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是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手里拎着个鸟笼,笼子里的画眉“叽叽喳喳”叫着。老头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很亮,盯着我怀里的挎包:“小伙子,是不是卖东西遇着难处了?”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跟个陌生人说这些,也没用。
老头笑了笑,往我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我看你刚才在那几家店门口转了好几圈,是不是手里的东西没人识货?”他指了指我怀里的挎包,“是本书吧?我刚才看见你在‘宝古斋’拿出来过。”
我心里一紧,攥紧了挎包带子:“您怎么知道?”
“我在这儿摆了三十年摊了,什么人没见过?”老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用鞋底蹭了蹭,“那些店里的掌柜,多半是看人下菜碟,见你年轻,就压你的价。你那书要是真有门道,别在店里问,去前面胡同里的‘鬼市’看看,那儿有真懂行的,就是得小心点,别让人抢了。”
“鬼市?”我愣了,没听过这个地方。
“就是凌晨才开的摊,都在胡同里,不点灯,靠手电看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还价,也不回头。”老头摸了摸鸟笼,“你要是敢去,今晚三更,去东四胡同口等着,有人会带你去。不过我得提醒你,那儿鱼龙混杂,有真宝贝,也有假货,还有抢东西的,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老头拎着鸟笼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要是想试试,就早点去;不想试,就赶紧回家,别在这儿耗着了,家里人该着急了。”他说完就慢悠悠地走了,鸟笼晃悠着,画眉的叫声越来越远。
我蹲在原地,心里更乱了。鬼市?听着就吓人,可老头的话又让我有点动心——万一真有人识货,能给个好价钱呢?可要是遇到坏人,书没了,钱也没了,还得让家里人担心。
风又吹过来,树叶“哗啦啦”地响,像是在催我做决定。我摸了摸挎包里的书,纸页硬邦邦的,像是在给我鼓劲。抬头看着天,太阳已经往西斜了,街上的人渐渐少了,摊主们开始收拾摊子,竹席子卷起来,里面的“宝贝”被塞进布包里,有的还在吆喝着“最后一件,便宜卖了”。
我站在巷口,一边是回家的路,一边是去东四胡同的路。回家,就只能拿着二十块钱给奶奶买药,撑一天是一天;去鬼市,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也说不定会遇到危险。手心里的汗又冒了出来,心里的忐忑像潮水似的,一会儿涨上来,一会儿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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