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刚把铜镜揣进怀里,听见这话又要炸毛,可一看周围人都盯着他,尤其是那戴眼镜的年轻人还拿着放大镜对着他,只好哼了一声,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拎着他的蓝布,拨开人群就往巷外走,走得太急,还差点被碎瓷片绊倒。
人群慢慢散了,那戴眼镜的年轻人走过来,看了看我手里的书,皱着眉:“这书看着是老物件,可惜了,被踩坏了。你要是想修,前面胡同里有个老木匠,他会修旧书,就是要价有点高。”说完递给我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我叫赵宇,是学考古的,你这书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也能来问我。”
我接过纸条,说了声“谢谢”,心里却没底——修书肯定要花钱,我现在连奶奶的药钱都没凑够,哪有钱修书?苏青禾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拉了拉我的胳膊:“别担心,我奶奶修书不用钱,她以前修过不少老医书,有经验。”
我看着苏青禾,她眼神很认真,不像在说假话,心里的堵得慌终于松了点。刚要说话,就听见有人喊“胖子!你跑什么!”,只见个穿军绿色外套的高个子快步走过来,手里拎着个黑皮包,看见地上的碎瓷片和我手里的书,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刚才谁在吵架?”
赵宇指了指巷外:“你朋友卖假铜镜,还撞坏了人家的书,刚跑了。”那高个子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我:“同志,对不起,我那朋友性子急,不懂事,这钱你拿着,先去修修书,不够的话你再找我。”他说着递过来张名片,“我叫胡八一,住在东四胡同,有事儿你随时找我。”
我愣了一下,没接那钱——十块钱不少了,够买两副药了,可平白拿别人的钱,总觉得不合适。苏青禾却在旁边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说:“拿着吧,这是他该赔的,正好能给奶奶买点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攥在手里,热乎乎的:“谢谢胡大哥,我叫陈默,要是修书够了,我再把钱还你。”
胡八一笑了笑,摆了摆手:“不用还,是胖子的错,就该他赔。你这书要是有什么门道,也能来找我,我懂点古籍鉴定。”说完就往巷外走,脚步挺急,应该是去追那胖子了。
赵宇也跟我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前面的书店,然后就走了。巷口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地上的碎瓷片,还有风吹着树叶“哗啦啦”的响。
我抱着书,手里攥着胡八一给的十块钱和苏青禾给的两块钱,心里五味杂陈。本来以为今天要白跑一趟,还把书弄坏了,没想到反倒得了十二块钱,还认识了两个懂行的人。可一想到书被踩坏了,还是心疼得不行,尤其是那散了的两页,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苏青禾看我脸色不好,拉了拉我的胳膊:“别想了,咱们先去药店给奶奶买药,然后回家修书。我奶奶说过,老书跟人一样,只要好好补,就能恢复过来。”
我点了点头,跟着苏青禾往药店走。她走在我旁边,脚步很轻,偶尔会指给我看路边的老槐树:“这棵树有几十年了,夏天特别凉快,我小时候常来这儿跳皮筋。”我听着她说话,心里的难受慢慢散了点,手里的钱攥得更紧了——这十二块钱,不仅能给奶奶买药,还能买两个馒头,晚上跟我说奶奶一起吃。
走到药店门口,苏青禾停下脚步,看着我:“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奶奶抓药,我知道她吃哪种管用,比你买的好。”说着就接过我手里的钱,转身进了药店。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以前总觉得苏青禾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没想到她这么热心。
没一会儿,苏青禾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个药包,还剩五块多钱,递给我:“我跟药店老板说了,这药是给老人吃的,他给打了折,能吃半个月。剩下的钱你拿着,别乱花,留着应急。”
我接过钱和药包,小声说:“谢谢你,青禾,要是没有你,我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青禾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走吧,回家修书去,晚了奶奶该着急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苏青禾往家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紧紧靠在一起。手里的药包飘着股中药味,怀里的书硬邦邦的,心里的忐忑慢慢变成了踏实——虽然书坏了,可我有了药钱,还有苏青禾帮忙修书,说不定以后还能找胡八一和赵宇问问书的门道。
可我没注意到,在我们身后不远处,那个早上跟我说话的灰布衫老头,正拎着鸟笼,远远地跟着我们,眼神落在我怀里的书上,闪着异样的光。他掏出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笔,然后把本子揣进怀里,慢悠悠地转身,往另一条胡同走了,鸟笼晃悠着,画眉的叫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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