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听不懂,觉得爷爷说的都是废话。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赵卫国就是爷爷说的那种“藏着坏水”的人。对方披着“街道办工作人员”的外衣,打着“核查文物”的幌子,实际上就是想趁机敲诈勒索,把别人的难处当成自己谋利的机会。
他想起刚才跟赵卫国周旋时的场景——自己攥着围裙,强装镇定,不敢有半点反抗;对方说要“劳改”,他就赶紧服软;对方要“辛苦费”,他就把仅有的五十块钱递出去;对方盯上了爷爷的放大镜,他只能用“遗物”的理由恳求,生怕对方真的硬抢。
每一次妥协,都像是在他心上割了一刀。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就像个走在悬崖边上的人,稍微一步没走好,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不仅自己遭殃,还会连累奶奶。
陈默拿起放大镜,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了看,镜片里映出他自己的脸,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疲惫和不甘。他用力攥紧放大镜,镜柄硌得掌心发疼,才稍微压下心里的火气。
“小人难防,更难应付。”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无力。他知道,赵卫国绝不会就此罢休,明天要是凑不够五十块钱,对方肯定会再来找事,到时候说不定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比如要爷爷的放大镜,或者让他帮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摸了摸兜里剩下的四十块钱,那是他原本打算给奶奶买鸡熬汤的钱,现在看来,恐怕也保不住了。明天只能去找金牙借钱,可金牙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上次收玉佩时,对方故意压价,赚了不少差价;还在柜台下藏着假玉,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这次要是找金牙借钱,对方肯定会提出条件,说不定会让他帮着卖假货,或者在鉴定时故意瞒报,帮金牙多赚钱。
那是他最不想做的事。他答应过奶奶,绝不会做骗人的事;也答应过自己,要守住爷爷教的“知书明理”。可现在,一边是虎视眈眈的赵卫国,一边是心思难测的金牙,他像是被夹在两块石头中间,进退两难。
窗外的风越来越紧,吹得窗纸“哗啦”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冷笑。陈默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巷子里昏黄的路灯——金牙家的灯还亮着,窗户里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把窗帘拉好,转身走到爷爷的旧书箱前,小心翼翼地把放大镜放进去,又在上面压了本《古玉鉴》。那本书的封面已经泛黄,上面还有爷爷用铅笔做的批注,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提醒他,不能丢了初心。
“爷爷,您要是还在,肯定知道该怎么办吧?”陈默对着书箱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他不知道,明天去找金牙,会遇到什么事;也不知道,赵卫国那个小人,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为难他。
他走到床边,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赵卫国的冷笑、金牙的审视、奶奶虚弱的眼神,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像走马灯似的。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被人追着要东西的场景——赵卫国抢他的放大镜,金牙逼他卖假玉,奶奶躺在病床上哭,他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最后被惊醒时,手心全是冷汗。
陈默坐起身,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心里渐渐有了决定——不管金牙会提出什么条件,不管以后会遇到多少困难,他都得先把赵卫国这关过了,不能让奶奶再受惊吓。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的妥协,会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又会让他付出多少代价。
他起身下床,走到外屋,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倒了点温水喝下去,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着桌上的药罐,想起奶奶今天还要喝药,想起自己答应过奶奶,要让她好好养病,心里的坚定又多了几分。
“再难,也得走下去。”陈默对着空气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兜里的四十块钱和爷爷的放大镜都收好,然后走到里屋,看着奶奶还在熟睡,轻轻带上门,走出了院门。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扫地,发出“沙沙”的声音。陈默朝着金牙家的方向走去,脚步很慢,却很坚定——他知道,前面等着他的,可能是另一个陷阱,但他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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