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那双深井般的眼睛再次聚焦在赵卫国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
“我记得,往前数三十年,也有不信邪的,想在这儿动土盖楼。结果呢?楼没盖起来,人先进去了(指监狱)……还有个,摔断了腿,到现在还瘸着呢。”
她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院子里,却像是一块冰砸进了油锅,瞬间在众人心里炸开了花!几个年纪大的邻居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显然是想起了某些陈年旧事或者传说。就连赵卫国,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忌惮?
这老太太,平时不声不响,怎么突然说起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关键是,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还牵扯到以前的“真人真事”!
聋老太太看着赵卫国变幻不定的脸色,最后用拐棍指了指他和那俩汉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小赵子,听老婆子一句劝。该你的,跑不了。不该你的,别伸手。这后院的事儿,水深,你蹚不明白。带着人,回去吧。别给自己……惹麻烦。”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拄着拐棍,慢腾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转身,走回了自己那间小屋,“吱呀”一声,关上了门。留下院子里一众人等,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那俩壮汉看向赵卫国,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退缩。他们就是来干力气活的,可不想沾上什么“风水不好”、“要出大事”的晦气,更不想像老太太说的那样,莫名其妙摔断腿。
赵卫国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他死死地盯着聋老太太那扇关上的破木门,又狠狠剜了陈默家一眼。他知道,今天这局,又被这死老太太给搅和黄了!这老不死的,平时装聋作哑,关键时刻跳出来,还搬出什么风水、因果来吓唬人!
可他心里也确实有点发毛。这老四合院,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老规矩和老传说。万一……万一这老太太说的有点影儿呢?他赵卫国能混到今天,靠的就是小心谨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哼!”赵卫国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满腔的郁闷和怒火都喷出来。他对着那俩壮汉和跟班一挥手,色厉内荏地吼道:“今天……今天先到这里!情况复杂,需要进一步研究!我们走!”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带着他的人马,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后院,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后面有鬼在撵。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邻居们看着赵卫国狼狈离去,又看看聋老太太那扇紧闭的房门,最后目光复杂地落在陈默家的窗户上,窃窃私语着散开了。只是这一次,他们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少了,多了几分惊疑和……敬畏?
陈默站在窗后,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里也是波澜起伏。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这位平时几乎被人遗忘的聋老太太,用这样一种近乎“玄学”的方式,帮他化解了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气眼”?“风水”?“动了要出大事”?
老太太这些话,是说给赵卫国听的,还是……在暗示他什么?
他感觉,自己对于这座四合院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水面下的冰山,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巨大和神秘。
无论如何,今天的危机算是暂时过去了。但赵卫国这条毒蛇,只是暂时缩回了头,绝不会就此罢休。
陈默握紧了拳头,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不仅要能抵挡明枪暗箭,更要能揭开这重重迷雾,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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