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地吃着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突然,朝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直视着齐雨儿的眼睛,开口问道:“咱们今天大醉一场吧,你觉得怎么样?”
齐雨儿显然被朝阳的提议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啊。”
得到齐雨儿的回应后,朝阳立刻行动起来。他从外卖软件里搜索了附近的便利店,然后下单购买了一大堆零食和酒。没过多久,外卖就送到了门口。
朝阳打开门,将外卖拎进来,然后把东西都摆在了桌上。他撕开零食包装,打开酒瓶,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和酒的味道。
朝阳把房间里的灯调暗了一些,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层暖黄色的光线下。这柔和的光线洒落在摊开的塑料袋上,照亮了那些原本被忽视的细节——烤串上的油已经凝固成了白花花的印子,而粥碗里的热气也早已散尽,只留下一层薄薄的水雾。
然而,面对这一桌子的美食,两人却都没有什么食欲。他们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谁都没有怎么动筷子,只有酒瓶被不断地开启,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烦闷与不安。
“干杯。” 朝阳举起易拉罐,和齐雨儿的瓶子碰了一下,泡沫溅在手指上,他没擦,仰头灌了一大口。
啤酒的凉意滑过喉咙,齐雨儿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拿起一串没怎么吃的烤鸡翅,指尖捏得发白:“我爸是个酒鬼,” 她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小时候总看见他抱着酒瓶骂我妈,骂够了就睡,醒了又喝。我妈呢,就坐在窗边织毛衣,不管他怎么闹,她都一声不吭,眼睛里像结了冰。”
朝阳没说话,只是又开了一瓶酒,递给她。
“我以前总想,结婚了就好了,找个不喝酒、不骂人的,就能逃离那个家。” 齐雨儿笑了笑,眼里却泛了红,“汪凯追我的时候,对我可好了,可结婚才半年,他就变了。回家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我在家收拾累得腰疼,他说‘谁不累’。”
她灌了口酒,酒液呛得她咳嗽起来,眼泪趁机滚了下来:“你说,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啊?”
朝阳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自己也灌了口酒,喉结滚动着:“我跟我女朋友,处了五年。” 他声音有点哑,“刚在一起时,她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在考研,我每天给她占座,她会因为我带的早餐是热乎的哭,会把省下来的生活费给我买球鞋。”
他拿起酒瓶,对着嘴喝了大半瓶:“可后来呢?她总说我不够上进,说同事的男朋友开豪车,说我妈做的饭不好吃。我加班晚了,她不关心我累不累,先问我是不是跟女同事鬼混;我想攒钱买房,她非要买两万块的包。”
“五年啊,” 他笑了笑,眼里全是疲惫,“说起来像上辈子的事。我无数次想提分手,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毕竟…… 是从穿校服到穿西装的人,怎么甘心就这么算了?”
齐雨儿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戳中了。是啊,谁不是抱着点念想过日子呢?她念着汪凯曾经的好,他念着五年的情分,像抓着根浮木,明知要沉,却舍不得撒手。
酒瓶一个个空了,堆在脚边,像座小小的山。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偶尔有汽车驶过,灯光在墙上投下转瞬即逝的亮。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齐雨儿忽然说,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却很亮,“至少你敢说‘痛苦’,我连承认自己过得不好都不敢。”
朝阳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很轻:“会好的。”
“嗯。” 齐雨儿点点头,又灌了口酒,眼泪和酒混在一起,咸涩的。
他们没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是烈的,心里是堵的,可借着这股酒劲儿,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道不明的挣扎,好像都能暂时松口气。
原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泥潭里挣扎。她的婚姻,他的爱情,看似不同,却都藏着一样的疲惫和不甘。
不知喝到什么时候,齐雨儿趴在桌上,看着朝阳模糊的脸,忽然笑了:“明天…… 咱们去哪?”
朝阳也醉了,眼神发飘,却认真地想了想:“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像根针,轻轻刺破了这几天的虚幻。齐雨儿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臂弯里,任由酒意把自己淹没。
或许这样最好。借着醉意,把该说的话说了,把该流的泪流了,天亮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的路。
至少此刻,他们是彼此的树洞,是暂时的依靠。这就够了。
02
齐雨儿是在回城的路上,从朝阳接的那通电话里拼凑出真相的。
当时车刚驶上高速,朝阳的手机响得急促,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避讳齐雨儿,按下了免提,听筒里立刻炸出个尖利的女声,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朝阳!你还有脸接电话?我女儿现在还在抢救室!你到底在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