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灵剑宗的每一寸角落。静心院的窗棂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月华,将院内的青竹映照得影影绰绰,风吹过竹叶,簌簌声细碎如低语,倒是衬得这方院落愈发静谧。
夜玄钰坐在窗边的梨花木椅上,一身月白劲装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他双目微阖,双手结印,一缕缕稀薄的灵力在他体内缓缓流转,如同蜿蜒的溪流,小心翼翼地冲刷着受损的经脉。自落霞谷一战与韩雪清分开后,他便被灵剑宗的弟子紧急送回宗门养伤,如今已过了七日,胸口的剑伤虽已结痂,但体内的灵力依旧滞涩不堪,运转起来稍一用力,便会传来阵阵钻心的隐痛。
“还是差得远。”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指尖凝聚的灵力骤然溃散,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他抬手按在胸口的伤处,那里的疤痕仿佛还在灼烧,提醒着他那日与黑衣人缠斗的凶险,也让他愈发牵挂此刻远在别处的韩雪清。
那丫头总是这般要强,明明是女儿家,却偏要事事冲在前面。落霞谷分别时,她眼底的担忧他看得真切,想必这些日子,她也在为追查主上的阴谋而奔波劳碌。想到这里,夜玄钰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心中的焦躁也平复了些许。
就在这时,他腰间悬挂的一枚青色传讯符突然亮起,柔和的光晕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传讯符的波动很微弱,却带着一股熟悉的灵力气息——是韩雪清!
夜玄钰心中一紧,连忙伸手取下传讯符,指尖刚触及符纸,一段急促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玄钰,速查!灵剑宗有主上的暗桩,目标是护山大阵,暗桩极可能是某位长老身边的侍者!切记小心!”
韩雪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显然是在匆忙中发出的讯息,可那语气中的凝重却让夜玄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护山大阵!那可是灵剑宗的根基所在,是抵御外敌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大阵被破,灵剑宗便会门户大开,主上的人若是趁机攻入,后果不堪设想!
夜玄钰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胸口的伤口因动作过大而牵扯得隐隐作痛,他却浑然不觉,抓起一旁的长剑便快步向外走去。此刻已是深夜,灵剑宗内万籁俱寂,只有巡夜弟子手中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影。他脚步匆匆,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急促的风声,沿途遇到的弟子见他神色凝重,皆是不敢多问,纷纷侧身让路。
掌门的书房位于宗门大殿后侧的藏经阁旁,此刻依旧亮着一盏孤灯,如同暗夜中的一颗星辰。夜玄钰没有通报,直接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墨香,混合着掌门平日里常饮的云雾茶的清香。
灵剑宗掌门正坐在案前批阅宗内事务,见夜玄钰如此仓促地闯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玄钰?你伤势未愈,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掌门!”夜玄钰快步走到案前,语气急切,“雪清传来消息,说我宗有主上的暗桩,目标直指护山大阵,而这暗桩,极有可能是某位长老身边的侍者!”
“什么?!”掌门猛地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抬手抚上颔下的长须,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护山大阵关乎宗门存亡,绝不容有失!最近负责看守大阵的是赵长老,他性子沉稳,办事向来稳妥,怎么会被暗桩缠上?”
他沉思片刻,目光微微闪烁:“赵长老身边有两名侍者,一个跟随他多年,是宗门老人,绝无可能背叛;另一个名叫阿福,是三个月前宗门招新时进来的,据说家乡遭了灾,走投无路才来灵剑宗投奔。这阿福行事极为低调,平日里沉默寡言,做事也还算勤勉,从未出过什么差错,难道……”
掌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语气里的担忧却愈发明显。护山大阵是灵剑宗的命脉,耗费了历代掌门的心血,一旦被破坏,宗门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夜玄钰沉声道:“事到如今,不管是不是他,都必须立刻查证。拖延片刻,便多一分危险。掌门,弟子愿前往赵长老的院落查看,若阿福真是暗桩,定能找到破绽!”
掌门看着夜玄钰坚定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夜玄钰是灵剑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不仅修为高深,心思也极为缜密,由他去探查,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掌门点了点头,随即高声唤道,“来人!”
两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弟子立刻从门外走进来,躬身行礼:“掌门。”
“你们二人随夜师兄前往赵长老院落,务必协助他查清此事,若有异动,即刻汇报!”掌门语气严肃地吩咐道。
“是!”两名弟子齐声应道,眼中满是肃穆。
夜玄钰朝着掌门拱了拱手:“弟子告辞!”说罢,便带着两名弟子转身离开了书房。
夜色深沉,三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朝着赵长老的院落方向而去。赵长老的院落位于灵剑宗的西侧,靠近护山大阵的边缘,院内种植着几株老松,枝干遒劲,在夜色中如同鬼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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