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组士兵借着夜视仪的红外光在飞船通道内推进,锈蚀的金属地板上,猎荒者与尘民的尸体交叠着,有的蜷缩成虾状,有的仰面朝天,脊柱的轮廓在红外成像下格外清晰。
“全体都有,补枪。”带队的老士官突然止步,声音压得像块石头,“统一打脊柱,房子里面藏着脊骨,每人两枪——防诈尸,这规矩不用我再讲。”
士兵们立刻散开,AK-12的枪口稳稳对准每具尸体的脊椎。“砰砰”声在通道里撞出闷响,子弹穿透躯体时,有的溅起紫黑血污,有的只激起一层灰——直到打中一具被压在底下的尘民尸体,对方突然弓起背,原来只是濒死的神经抽搐,却还是被补枪彻底钉死在地上。
“走。”老士官挥挥手,继续往深处走。在这片玛娜生态遍布的废墟里,对尸体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转过一道弯,另一组士兵的夜视仪里突然涌入大片扭曲的轮廓——通道两侧的舱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成片的肉土,像是被硬生生浇筑进去的。有的双臂高举,手指抠进舱壁的裂缝里,指骨都露了出来,显然死前正拼命攀爬;有的蜷缩成球,双腿紧紧夹住身边的孩子,脊背拱得像座小山,把孩子护在怀里;还有的对着通道深处伸出手,嘴巴大张,仿佛在喊最后一声求救,连喉咙里的青筋都清晰可见;更有几具肉土相互撕扯着,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皮肉,脸上凝固着绝望的凶狠,像是在争夺最后一丝生机。
“是肉土巢。”组长的声音带着寒意,枪口的红外瞄准点从这些“雕像”脸上划过,“都看清楚路,别碰着——这些东西碰了容易引麻烦。”
士兵们屏住呼吸,贴着通道另一侧快步通过。这些肉土是灵笼世界里人类异化的终极形态,被玛娜生态吞噬时的瞬间被永远定格,此刻在红外光下泛着死寂的灰白,却比任何活物都更让人毛骨悚然。每个人的脚步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些“凝固的死亡”,在通往核心区的路上横生枝节。
指挥车内,伊万盯着屏幕上士兵补枪的画面,眉头拧成个疙瘩,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他点开通讯器,直接连到老士官的频道:“啤酒,你这补枪是防诈尸没错,但好歹先确认下有没有幸存者吧?万一有口气呢?”
通道里,呼号“啤酒”的老士官正举着枪带队前进,靴底碾过金属碎块的声响透过麦克风传来,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明白,中校。但刚才那片尸体,你也看着了——被噬极兽踩得骨头都碎了,胸腔塌陷成那样,活下来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港口指挥室里,张启元看着屏幕上实时传回的画面,士兵们正从成片肉土旁经过,那些被玛娜生态定格的躯体姿态狰狞,有的喉咙被撕开,有的四肢扭曲成麻花,死状惨不忍睹。他揉了揉眉心,对着通讯器叹道:“行了,这次就不说了,下不为例。让他们重点搜核心区,别在尸体堆里耗时间。”
“收到。”伊万应道,又对着啤酒叮嘱,“后面遇到尸体,先让医疗兵用生命探测仪扫一下,确认没生命体征再处理。”
通道内,啤酒挥了挥手示意队伍暂停,对着通讯器回了句“知道了”,随即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两名背着探测仪的士兵立刻上前,对着前方新发现的几具尸体开始扫描,屏幕上跳动的波纹最终归于平缓。
“确认无生命体征。”
“补枪,走。”啤酒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这次,士兵们补枪的动作明显谨慎了些。
指挥室里,张启元盯着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肉土,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些被玛娜生态吞噬的人类,曾是灯塔的居民,也曾是地面的幸存者,还有旧世界的倒霉鬼们,如今却成了这片废墟里最沉默的墓碑。他低声道:“尽快拿到核心,别耽误撤离。”
第三组士兵穿过一道变形的金属门,刚进入大厅就猛地顿住——夜视仪的红外视野里,密密麻麻的脊骨兽盘踞在大厅中央,这些由人类脊椎异化而成的怪物相互缠绕,骨节间泛着冷光,却因为感应不到生命源质,只是静止地堆叠着,像一堆诡异的白骨荆棘。
“保持警戒,后退。”组长压低声音,缓缓退出门口,同时按下通讯器,“报告伊万中校,核心区前厅发现大规模脊骨群,密度极高,申请使用铝热剂燃烧弹和温压手雷清除!”
指挥车内,伊万盯着屏幕上实时传回的画面,那些扭曲的脊骨在红外线下如同活着的藤蔓,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大厅。他果断下令:“准许使用!注意距离,确保冲击波不会波及通道结构!”
“收到!”组长应道,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两名士兵立刻从背包里取出RG-60TB温压手榴弹和ZMG-1铝热剂手榴弹,拔掉保险栓,顺着地面的斜坡滚进大厅。
“后撤!”
士兵们迅速退到拐角处,只听“轰隆”几声闷响,温压手雷先炸开,高温冲击波瞬间填满整个大厅,脊骨群被掀得四散飞溅;紧接着,铝热剂手榴弹爆发出刺眼的白光,上千度的高温让金属都开始熔化,脊骨在烈焰中发出“噼啪”的脆响,还夹杂着类似骨骼被灼烧的刺耳尖叫,令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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