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旗岛指挥部内,空气中的硝烟味仍未完全散去,混杂着咖啡与提神药剂的残留气息。
全息屏幕上,代表“主力歼灭区”的红色标识已完整覆盖整个大河列岛,仅剩零星闪烁的清剿信号点如同残烛,在地图上缓慢减少,预示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正在有序推进。
宋扬忠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眼底的红丝如同蛛网般蔓延,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些许。
他抬手拿起桌上的加密通讯终端,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那是指挥官张启元的专属线路。
赤旗岛西侧的核心军事基地里,张启元正坐在书桌前翻阅前线传回的作战日志,指尖还夹着一本未合上的《联合战术协同手册》,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见证着他对战场的全程关注。
终端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随手放下书本,拿起终端按下接听键,沉稳的声音透过电波清晰传来:“情况怎么样?”
“报告指挥官同志,”宋扬忠猛地挺直脊背,尽管隔着通讯线路,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姿态,语气中带着战役胜利后的疲惫,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大河列岛作战任务圆满完成!近卫军主力已被歼灭,地下基地核心设施全部摧毁,残余逃窜兵力不足两百人,分散外海已构不成实质威胁。
目前岛上仍有大量丧尸,清剿工作正在推进,预计需三周时间彻底肃清全域,完成阵地接管。”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应,只有轻微的纸张翻动声。
随即,张启元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指令透过电波传来。
“行,就这样吧。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宋扬忠一怔,刚想开口说后续清剿方案对接、物资调配等工作还需跟进,便被张启元直接打断。
“别硬撑,我都知道。作战日志里标注着你的调度记录,三天零七个小时没合眼了。
现在战场大局已定,清剿任务有部队跟进,你先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把体力恢复过来。”
“是!感谢指挥官同志关心!”宋扬忠心中一暖,连日来的熬夜调度、神经紧绷带来的辛劳,仿佛都被这一句话彻底驱散。
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沙哑的哽咽,那是极致疲惫后被理解的动容,也是军人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后续工作不急。”张启元补充道,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严谨,“等你休息好,再牵头对接清剿收尾、阵地管控与物资补给工作。
务必确保列岛全域安全封锁,所有地下工事、隐秘通道逐一排查,不能出任何纰漏。”
“明白!坚决执行命令!”宋扬忠用力点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挂断电话,宋扬忠放下终端,靠在指挥椅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胸腔中积压的浊气尽数排出。
窗外,海面上的硝烟已渐渐淡去,澄澈的阳光穿透厚重云层,洒在满目疮痍却已重获安宁的列岛上,金色的光芒如同薄纱覆盖在残破的楼宇与滩头,仿佛预示着这场惨烈战役的彻底落幕。
他起身走到指挥台前,将后续工作逐一交接给副指挥,明确了清剿进度汇报节点、阵地巡逻部署与物资调配流程,让指挥室里的工作人员分批换班休整。
做完这一切,宋扬忠再无牵挂,回到自己的临时休息室,脱下沾满尘土与硝烟的作战服,躺在简易行军床上。
闭上双眼的瞬间,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疲惫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片刻后,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响起,这位鏖战数日的指挥官,终于在胜利后的安宁中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
大海之上,浓白的雾气如同厚重轻纱笼罩着海面,能见度不足百米,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拍打着四艘残破的小型游艇。
这些游艇如同风中残烛,在波峰浪谷间艰难漂泊,艇身布满蜂窝状弹孔,海水顺着裂缝不断渗入船舱,在甲板上积成浅浅的水洼,半截浸泡在水中的PKD通用机枪早已扭曲报废,枪管泛着锈蚀的暗红色,诉说着此前的惨烈激战。
幸存的近卫军士兵蜷缩在船舱内外,缠满绷带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破损的迷彩服,不少人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疲惫与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燃油早已耗尽,弹药也所剩无几,在这茫茫雾海中,他们以为自己终将成为鲨鱼的猎物,葬身鱼腹。
就在此时,三架CH-47“支奴干”直升机的轰鸣声穿透浓雾,如同惊雷般从天际传来,打破了海面的死寂。
巨大的旋翼搅动着潮湿的空气,卷起漫天水雾,直升机缓缓降低高度,悬停在游艇上空十余米处,机身下的探照灯射出三道刺眼的光柱,将四艘游艇照得如同白昼,雾气在灯光下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光斑。
舱门开启的瞬间,数十名身着黑色战术服的搜救队员探出身来,手中的M4A1卡宾枪加装了战术导轨、全息瞄准镜与消音器,枪口朝下保持警戒姿态,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扫视着游艇上的每一名残兵,不放过任何可疑动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