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兰在那头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寂静让陈小阳的心微微悬起。良久,她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起来充满了愧疚和心疼:“辛苦你了,小阳。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她的语气柔软得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陈小阳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为了这句话,为了电话那头的女人,他觉得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他顿了顿,像是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心,声音更轻,却更用力,“等我,很快就能结束了。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
“我等你。”翁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完美地演绎着心疼与期待。
结束通话后,陈小阳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握着手机,走到洗手池前,双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男人,年轻,英俊,体格强健得像一头猎豹,眼神却复杂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里面翻涌着愧疚、挣扎、坚定,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他对着镜子,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像是在重复某种誓言。
最终,他眼中的那丝愧疚被一种更强大的、近乎偏执的坚定所取代。他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冰冷的自来水,猛地泼在脸上。
刺骨的凉意瞬间刺激着皮肤,让他打了个激灵,也仿佛冲散了片刻的软弱和犹豫。他扯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看着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入水池。
深吸一口气,他调整好面部表情,恢复成那个略带慵懒和痞气的保镖形象,然后才轻轻打开门,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重新滑入尚存余温的被窝,将熟睡的叶如娇重新小心翼翼地搂入怀中。
叶如娇在梦中似乎感知到热源的回归,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梦话,像寻求温暖的小兽般往他怀里更深地蹭了蹭,继续睡得香甜无比,甚至还咂摸了一下嘴,不知梦到了什么美事。
陈小阳僵硬地搂着她,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体和规律的呼吸,心中五味杂陈,像打翻了一个调料铺子,酸甜苦辣咸混作一团。
这个女人,聪明吗?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和急智,不然也不会从农村混到滨海,还能在福满楼那种地方周旋。
野心勃勃吗?更是写在脸上,一心想攀附权贵,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自以为算计精明,一步步靠近目标,却浑然不知自己正一脚踩空,一步步走入别人为她精心设计好的、铺着鲜花的陷阱。
而他自己,陈小阳,既是这个陷阱冷静的设陷者,讽刺的是,同时也是深陷其中的一环,被另一根名为“爱与恩情”的线牢牢牵引着,无法自拔。
“对不起。”他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重若千钧,却轻得没有任何声音。他随即闭上眼,强迫自己清除脑海中的所有杂念。
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他必须养精蓄锐,保持最佳状态。
为了翁兰,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必须让叶如娇怀上孩子,无论用什么方法。这个念头如同最坚硬的磐石,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清晨的阳光倒是很守信用,准时透过窗帘的缝隙,争先恐后地挤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条明亮的光带,灰尘在光柱中翩翩起舞。
叶如娇是被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勾醒的。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软,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残留着些许体温和陈小阳特有的气息。
她披上睡袍,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就看到陈小阳正围着那条她买的、印着卡通小熊的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
阳光给他挺拔的身形镀上了一层金边,那双能扭断敌人脖子、也能精准拆卸组装枪械的手,此刻正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和培根,旁边还烤着吐司,鲜榨橙汁散发着清新的酸甜味。
这画面,温馨得有些失真,像某部低成本浪漫爱情电影的海报。
“醒啦?快来吃早餐。”陈小阳回头看到她,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仿佛昨夜那个在浴室镜前眼神挣扎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叶如娇心头一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娇声道:“陈哥,你真好~”这声“陈哥”叫得又软又糯,她自己听了都觉得骨头酥了半边。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边吃边聊。叶如娇这两日在陈小阳的“辛勤耕耘”和情绪的大起大落之下,面颊确实显得红润光泽,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比擦了最贵的腮红还好用。
她小口吃着嫩滑的煎蛋,看似无意地,用筷子轻轻戳着盘子里的小番茄,抬眼瞟了陈小阳一眼,声音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陈哥,韩总他…什么时候回来啊?”问完,又立刻低下头,假装专注于那颗可怜的小番茄,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陈小阳心中猛地一动,如同猎犬听到了指令,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故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橙汁,才淡淡道:“后天下午的飞机。怎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