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慌乱,熬添啓就越是起劲。正闹腾着,田艳香端着刚拌好的凉菜料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没好气地瞪了熬添啓一眼:“又在这儿欺负白大侠?你那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闲得慌就去把明天用的辣椒全都剁了!”
熬添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田艳香,立刻缩了缩脖子,赔着笑:“二娘,我这不是关心同事嘛……你看白大侠这春天来了,我替他高兴……”
“高兴你个头!”田艳香把盆子往台子上一放,双手叉腰,“人家的事要你多嘴?有那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昨晚是不是又跑哪儿鬼混去了?一身酒气烟味!”
她成功地把火力引到了熬添啓身上,顺便对白天齐投去一个“放心,我懂”的眼神。白天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赶紧趁机溜到另一边去处理鸡肉了。
熬添啓被田艳香拎着耳朵教训,还不忘回头冲白天齐做鬼脸,用口型无声地说:“晚—上—再—审—你!”
这边的小插曲刚过,那边传菜部的花胜男又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她性格外向,心里藏不住事,首接就凑到白天齐身边,大眼睛眨巴眨巴,充满了好奇。
“白大哥白大哥!”花胜男声音清脆,“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跟刘姐……好上啦?”她问得首接又天真,反而让人不好敷衍。
白天齐面对花胜男,比对熬添啓稍微放松点,但还是尴尬地挠头:“小花,你别听他们瞎起哄……没有的事……”
“怎么没有!”花胜男一脸“你骗不了我”的表情,“我今天都看见了!刘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都是‘白师傅,这个不行’、‘白师傅,那个重做’,今天居然会说‘白师傅手上功夫扎实’!这还不是爱情的力量?”
白天齐被她这神奇的逻辑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又因为她话里那句“眼神不一样”而偷偷地甜。“真的只是正常工作……”他无力地辩解。
“才不信呢!”花胜男笑嘻嘻地,“刘姐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平时太严肃了。白大哥你也是好人,你们俩要是在一起,我觉得特别好!比那个叶……”她说到一半,意识到失言,赶紧捂住嘴,吐了吐舌头,“哎呀我什么都没说!我去忙啦!”说完,又像只快乐的小麻雀一样飞走了。
白天齐看着她蹦跳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因为那句“特别好”而更加踏实了些。
甚至连工程部的“刘大锤”刘梦贺,这个平时除了扯闲篇就是钻研机器的大老粗,也听说了风声。
他拿着个扳手路过砧板区的时候,特意停下来,用他那粗嗓门说道:“白兄弟,可以啊!刘主管那可是个厉害角色,你小子有福气!以后要是家里水管坏了、电路跳闸了,跟哥说一声,免费上门服务!就当随份子了!”
白天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只能嘿嘿傻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些或直接、或委婉、或善意的调侃,像一阵阵微风,不断吹拂着白天齐和刘庆娟之间那层刚刚捅破的窗户纸。白天齐虽然时常被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但心里那份隐秘的喜悦和幸福,却在每一次调侃中悄然滋长。
他能感觉到,大家虽然开玩笑,但大多是基于善意的祝福,这让他对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更多了几分勇气和信心。
而刘庆娟那边,自然也感受到了周遭环境的变化。她不像白天齐那样情绪外露,面对那些探寻的目光和意有所指的话语,她大多选择用更加强势和专业的态度来应对。
比如,当有不开眼的小工偷偷问她“刘主管,您和白师傅是不是……”时,她会一个冷眼扫过去,语气冰寒:“工作都做完了?今天的物料清单核对了?餐具损耗报告写了?”瞬间就能把对方冻成冰雕,再也不敢多嘴。
但私下里,只有她自己知道,听到那些关于她和白天齐的“绯闻”时,心里并非毫无波澜。甚至,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惊讶的甜意和羞涩。只是她习惯用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不轻易示人。
她也注意到了白天齐的变化。那个因为失意而借酒消愁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重新充满干劲、笑容憨厚却发自内心的“白大侠”。
看到他能被大家的玩笑带动着,逐渐走出阴霾,她心里是欣慰的。偶尔与白天齐目光相接,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喜悦,她甚至会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责任感——她要保护好这个男人,保护好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下班前,孙兆云孙老大照例背着手进行最后的巡视。他走到砧板区,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各种刀具摆放整齐的操作台,以及旁边水缸里活蹦乱跳的待用水产,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正在擦刀的白天齐,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几个人听到:“今天状态保持得不错。以后就这么干。还有,”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正在锁文件柜的刘庆娟,“互相配合得也挺好。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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