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妈搬来一起住。”刘庆娟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嘲讽,“矛盾就开始了。他妈觉得我工作太忙,顾不了家,不是个安分的媳妇。整天挑刺,指桑骂槐。而他……从来不敢在他妈面前为我说一句话。每次我和婆婆有争执,他要么躲出去,要么就只会说‘妈年纪大了,你让着点’、‘她也是为我们好’。”
白天齐听得眉头紧锁,心里开始冒火。
“这还不算最过分的。”刘庆娟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背着我,偷偷把我们攒了多年、准备换房子的首付款,一大半都拿给了他弟弟去投资!就因为他弟弟说有个稳赚不赔的项目,他妈在一旁撺掇。等我发现的时候,钱早就亏得一分不剩了。他跪下来求我原谅,说他也是想让家里多赚点钱……”
刘庆娟说到这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是伤心,是愤怒和失望:“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人,我没办法和他过一辈子了。他心里,只有他那个妈和他弟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可以并肩的、需要尊重和商量的妻子。那笔钱,是我们俩一起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他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一句!”
“王八蛋!”白天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这个杂碎!他怎么能这么对你!那可是你们换房子的钱啊!”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想到刘庆娟当时受到的欺骗和背叛,心就疼得像刀绞一样。他猛地站起来,在客厅里暴躁地走来走去,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妈的!那个混蛋现在在哪儿?!告诉我!我他妈非得用我那把剁骨刀砍了那个杂碎不可!让他还敢欺负你!”白天齐怒吼道,平时随和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他是真的动了怒,那股江湖侠气涌了上来,恨不得立刻去为刘庆娟讨回公道。
刘庆娟看着他为自己愤怒、为自己心疼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回忆而泛起的寒意,瞬间被巨大的暖流驱散。她起身走过去,拉住激动不己的白天齐的手,轻声安抚道:“好了,天齐,都过去了。为那种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她把他拉回沙发上坐下,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因为愤怒而急促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下来。
“我提出离婚,他一开始还不愿意,后来他就去外地工作了,聚少离多。我就自己在这租了房子,他妈过来闹过,说我嫌贫爱富,要抛弃她儿子。”
刘庆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但我态度很坚决。我和他的房子是租的,财产也没什么可分的,那笔亏掉的钱我也没打算再要回来,就当是买个教训。手续办得很顺利。离婚后,我就彻底切断了和他们家的联系。福满楼这边,我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些糟心事,所以从来没提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
她抬起头,看着白天齐依旧愤愤不平的脸,伸手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微笑道:“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刘特务’了吧?可能也是从那以后,我对人对事,都习惯性地带着防备,不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直到……遇到了你这个傻子。”
白天齐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温度都传递给她,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刘姐,以后有我!谁再敢欺负你,我白天齐第一个不答应!我虽然就是个厨子,没多大本事,但我有一身力气,有一颗真心!我肯定把你护得好好的!咱们好好过日子,我赚的钱都给你管!咱们买大房子,生个大胖小子,气死那家王八蛋!”
这朴实无华,甚至带着点土气的承诺,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让刘庆娟感动。她回抱着他,用力地点点头:“好,咱们好好过日子。”
这一晚,对两人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坦诚。他们相拥着,诉说着彼此的过去,规划着共同的未来。窗外城市的灯火温柔闪烁,屋内爱意缱绻,将往日的阴霾彻底驱散。
而对白天齐来说,这一晚最大的惊喜和幸福,莫过于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早就是自由之身。他无需等待,可以立刻、马上,将她变成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个晚上,福满楼的“白大侠”,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睡得无比香甜,嘴角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而“刘特务”心里那最后一道冰冷的防线,也彻底土崩瓦解,被一种叫做“家”的温暖牢牢占据。
厨房里的离婚风波与意外的求婚成功,仿佛预示着福满楼这个小小世界,即将迎来更多酸甜苦辣、充满烟火气的人生故事。而属于白天齐和刘庆娟的那一份,注定是浓油赤酱中,最回甘的那一道暖心菜。
福满楼厨房入口处那块“可参观厨房”的铜牌匾,在灯光的照射下,整天都锃亮锃亮的,晃得人心里也跟着亮堂。来往的员工,甚至偶尔探头探脑的前厅服务员,经过时都会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或者伸手拂去那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那牌匾是个需要精心呵护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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