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保养”还得长期坚持下去!’ 白天齐看她对着镜子傻笑,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故意在她耳边吹气,压低声音说:“咋了娟儿?觉得自己越来越俊,舍不得出门了?是不是咱那‘计划’的功劳?”
刘庆娟耳根一红,嗔怪地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去你的!没个正形!我是在想……嗯…… 音乐库可以再丰富点,或者奶茶口味可以换一换……”白天齐一听“优化”、“丰富”这类词,脸都快绿了,赶紧求饶:“别别别!领导!亲爱的领导!现在的流程已经很完美了,非常科学,特别有效!咱要保持稳定,不能老是变动,对吧?不然数据都不好对比了!”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刘庆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身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把脸埋在他怀里:“瞧把你吓的!逗你玩呢!傻样儿!”
就这样,两人把这原本可能充满压力的造娃计划,过得甜甜蜜蜜、有滋有味,最主要的是,充满了只属于他们俩的、略显笨拙又真诚无比的情趣。这间破旧的老式员工宿舍,因为这份用心经营的爱,也变得越发像一个真正的、温暖的家,每一天都充满了烟火气和人情的暖意。福满楼后厨的喧嚣是背景音,而他们的小日子,才是真正的主旋律。
与白刘二人世界里那热火朝天、目标明确的“造人工程”相比,管培生邓凯在福满楼这六百多平米战场上的“学习生涯”,在过去三天里,则显得格外冷清和挫败,仿佛是两个平行世界。
三天,七十二小时,对邓凯来说,漫长得像三个世纪。他感觉自己不像来学习的,更像一个误入异次元空间的蹩脚观察者,或者说,一个昂贵、碍事且完全不实用的摆设。
他那套辛辛苦苦在海外名校习得的管理理论、精心构建的数据分析模型、自认为能优化一切流程的方案,在后厨这片崇尚手上真功夫、经验口耳相传、临场瞬间应变的“热土”上,撞得头破血流,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厨师长孙兆云贯彻着他那不容置疑的“从基础做起”方针,一句话就把邓凯钉死在了砧板区。于是,这位海归硕士的日常,变成了剥蒜、洗姜、削土豆、整理那些形状各异的边角料。
这些最简单、最重复、最不需要动用什么“方差分析”或“RFID溯源系统”的劳动,成了他必须“老老实实”完成的主业。
他那双曾经只与键盘、平板电脑、钢笔为伍的手,如今沾满了泥土、蒜皮和姜汁,指甲缝里嵌入了洗刷不净的深色痕迹,像是某种难以祛除的烙印。
那身崭新笔挺的厨师服,迅速失去了光彩,蹭上了大大小小的油点、水渍和不知名的污迹,变得灰扑扑、皱巴巴,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并非没有努力过。他试图与砧板区的师傅们交流,寻找一个将理论与实践结合的突破口。
但当他凑上前,刚开口提及“猪肉不同部位消耗量的数据波动”或者“引入射频识别技术提升食材管理效率”时,得到的回应往往是头也不抬的一个“嗯”、“啊”,或者一句干脆利落的“忙着呢”。
砧板老大白天齐,那位人送绰号“白大侠”的随和汉子,倒是会对他露出憨厚的笑容,但一句“练的”或者“该咋用咋用”,就足以终结所有他试图展开的深度对话,让邓凯满腹的“锦囊妙计”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他那个视若珍宝的平板电脑,在孙兆云“油烟大、水汽重,仔细弄坏了”的提醒下,根本不敢拿出来招摇,只好换成了传统的纸质笔记本。
可那本精致的笔记本上,除了最初几天写下的几条似是而非、连自己都快看不懂的“观察笔记”外,后面大多是令人沮丧的空白,或者不小心沾上的水渍、油污,斑驳一片,像极了他此刻一团模糊、找不到方向的内心世界。
每当午市高峰期来临,福满楼的厨房瞬间化身为没有硝烟却更加激烈的战场。孙兆云如同定海神针般站在中央,声音沉稳,口令清晰,调度着全局。各档口的师傅们则化身闪电,手起刀落,锅勺翻飞,火焰时而腾空而起,夹杂着吆喝声、急促的脚步声、催菜的铃声和出菜的“叮当”声,交织成一曲原始、粗犷却高效得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交响乐。
而邓凯,只能小心翼翼地缩在砧板区相对安静的角落,努力蜷缩身体,避免被那些端着盘子穿梭如风、仿佛练就了凌波微步的传菜员撞个人仰马翻。
他像个局外人,眼睁睁看着这片充满生命力和临机应变的“混乱”场面,感觉自己不仅多余,甚至是个阻碍交通的潜在障碍物。
他笔记本上那些用不同颜色线条精心绘制的“动线优化图”,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纸上谈兵,甚至有些可笑。
巨大的心理落差,像冰冷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淹没这个心高气傲、本以为能在此大展拳脚的海归硕士。第三天下午,备料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厨房里有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