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爪的呼吸在狭窄的岩洞中显得格外粗重。他检查着刘远洋臂上的伤口——箭伤不深,但周围的皮肤已经泛青,显然是中了毒。
“是鬼藤的汁液。”同来的林岩部巫医沉声说,“白鸟部最爱的毒药。”
洞外的搜寻声时远时近。陈先生的人正在崖边徘徊,显然不相信刘远洋会凭空消失。
“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另一个猎人低声问,“金箔是药?”
岩爪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刘远洋紧握的右手上——即使在昏迷中,他也死死攥着什么东西。岩爪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是几片沾血的树叶包裹着的金箔碎片。
这些金箔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散发着独特的紫色光泽,与寻常金箔截然不同。
“先解毒。”岩爪下令,“然后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巫医从随身携带的皮袋中取出几种草药,混合咀嚼后敷在刘远洋的伤口上。“鬼藤的毒不难解,但需要时间。他现在不能移动。”
岩爪焦躁地望向洞外。夕阳西沉,夜色将是他们最好的掩护,但也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夜晚的丛林不属于人类。
“岩爪首领,”一个年轻猎人从洞口缩回头,脸色苍白,“他们点起了火把,正在用长矛探查每一处灌木。这样下去...”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黄昏的宁静。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却又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音调。
洞外的搜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慌的叫喊和杂乱的脚步声。
“那是什么?”巫医的手在颤抖。
岩爪屏息倾听。第二声嚎叫接踵而至,更近、更清晰。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异常——那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人类的语言碎片,却扭曲得不成样子。
“圣山...发怒了...”岩爪喃喃道,巨木族战士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
洞外,火把的光影疯狂摇曳,汉人和巨木族战士的争吵声隐约可闻:
“是守护兽!你们惊动了守护兽!”
“闭嘴!不过是野兽而——”
第三声嚎叫打断了对话,随之而来的是骨骼碎裂的脆响和更多惊恐的尖叫。
岩爪做了个手势,猎人们立刻在洞口组成防御阵型。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嚎叫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丛林深处。
洞外陷入死寂。
直到月上中天,岩爪才派出一名猎人外出查探。
“都走了,”猎人回报时面无人色,“但是...崖边有血迹,很多血迹。还有这个——”
他递上一块撕裂的布料,上面沾着深褐色的血污。布料的花纹是汉人的样式,但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是,布料上留下了三道平行的爪痕,每道都足以撕裂皮甲。
“什么样的野兽能有这样的爪子?”巫医的声音发抖。
岩爪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吸引——在爪痕之间,粘着几缕奇特的毛发。不是兽毛,而是一种金属丝般闪亮的纤维,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他小心地将这些纤维与金箔碎片一起收好。
后半夜,刘远洋在痛苦的咳嗽中醒来。
“...岩爪?”他虚弱地辨认出身边的人。
“省点力气,”岩爪将水囊递到他唇边,“我们还在危险中。”
刘远洋艰难地吞咽了几口水,目光逐渐清明:“金箔...那些金箔是药引。前朝秘药‘紫金丹’的药引。”
岩爪拿出那些金属纤维:“和这个有关吗?”
刘远洋的瞳孔猛地收缩:“你在哪里找到的?”
“从伤你的那些人身上撕下来的。某种...野兽留下的。”
“不是野兽,”刘远洋的声音低沉,“是‘药人’。”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继续解释:前朝皇室曾秘密研制一种强化战士的秘药,服用者会获得超凡的力量和耐力,但会逐渐失去理智,最终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紫金丹是唯一的解药,也是控制这些“药人”的关键。
“先帝驾崩前,下令销毁所有药人和配方。但显然...有人保留了这些秘密。”
岩爪想起那些扭曲的嚎叫声,不禁打了个寒颤:“你是说,那些汉人不仅寻找礼器,还在制造这种...药人?”
“更糟,”刘远洋支撑着坐起,“我认为他们需要祭祀礼器,不是为了天命,而是为了礼器中保存的某种东西——可能是完整的紫金丹配方,或者是制造药人的关键原料。”
他突然抓住岩爪的手臂:“洛依!如果这些人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抓住她!她可能是唯一知道礼器下落的人!”
就在这时,远处望北坡的方向,突然亮起一道红光——不是火光,而是一种诡异的、血红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那是什么?”猎人们惊恐地低语。
刘远洋的脸色变得惨白:“祭祀礼器...被激活了。有人在强行开启它们。”
红光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突兀地熄灭。夜空恢复了黑暗,但一种不祥的寂静笼罩了丛林,连虫鸣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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