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鹰唳长空,绝地反击
第三日的天还裹在墨色里,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块浸了水的破棉絮,沉甸甸地罩着黑山坳。寒风卷着冰粒 “呜呜” 刮过矮墙,声响如无数冤魂在旷野中哭嚎,将守军的呼喝声撕得支离破碎。就在这时,“哐当 ——!” 攻城槌撞在木门上的巨响突然炸开,像闷雷滚过冻土,震得门楣上的冰棱 “簌簌” 崩落,砸在守军铁盔上的脆响,如同碎玻璃落在石板上,刺耳得让人牙酸。那槌头裹着三寸厚的铁皮,边缘挂着前次撞击残留的木屑与血痂,每一次砸下,橡木大门裂开的纹路都更深一分 —— 裂缝里渗出的木屑混着守军抵门指缝间挤出的血珠,落在雪地里,瞬间冻成暗红的小疙瘩,像被摔碎的胭脂盒里掉出的残渣。
兀术屠骑着黑马在阵前狂啸,脸上涂着狼血画的图腾,被寒风一吹冻成硬痂,活像块劣质的血色面具。他手中的狼骨马鞭 “啪” 地抽在马臀上,响声如断裂的琴弦,溅起的雪粒混着马血,落在地上瞬间结冰,像撒了把带血的碎玉。身后的蛮族兵如同脱缰的疯狗,赤着上身,胸口挂着风干的人头,在风雪中从三个方向扑来:正面的蛮兵举着双层牛皮盾,盾面插满弩箭,像移动的刺猬,盾沿刮过冻土时,连冰层都被犁出浅沟,雪粉被卷得漫天飞舞,如同一阵微型雪崩;两侧的蛮兵更狠,直接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有的尸体冻得僵硬,被踩断肋骨时发出 “咔嚓” 脆响,像枯树枝被硬生生折断,他们却浑然不觉,只举着弯刀嘶吼,刀刃上的血冻成冰棱,随着奔跑 “簌簌” 掉落,在雪地里留下点点猩红,如同散落的朱砂。
赵铁柱的左肩突然炸开一阵剧痛 —— 一支蛮族短矛穿透他的棉袄,矛尖带着倒钩,扯出半尺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把灰褐色的布染透,顺着胳膊肘往下淌,在刀柄上积成小血洼,又顺着刀缝渗进刀刃,让那把满是缺口的钢刀泛着妖异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浸了血。寒风裹着雪粒吹在伤口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却咬着牙撕下衣襟,往肩上缠了两圈,布条刚碰到伤口就被血浸透,冻成硬邦邦的壳,如同给肩膀裹了层血色铠甲。他腾出右手攥紧刀,朝着爬墙的蛮兵劈去 —— 刀刃砍在对方皮甲上的 “锵” 声,像两块硬铁在激烈碰撞,火星溅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又被寒风瞬间吹灭,如同转瞬即逝的萤火。他顺势扣住对方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拽,蛮兵惨叫着从墙上摔落,脖子正好撞在墙根的铁蒺藜上,“噗嗤” 一声,血溅在雪地里,瞬间冻成暗红的花,花瓣边缘凝着的细小冰碴,像给花朵镶了圈碎钻。
张猛的钢刀已经卷了刃,刃口崩出的缺口能塞进手指,他却像头疯虎般在墙头窜 —— 狂风掀起他满是血污的衣襟,露出胸口纵横的伤疤,活像张粗糙的地图。一个蛮兵举着狼牙棒砸来,风声 “呼呼” 灌满耳朵,如同巨兽在耳边喘气,他迎着棒风扑上去,左手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钢刀直接捅进蛮兵的小腹,鲜血顺着刀身喷涌而出,溅得他满脸都是,在寒风中瞬间凝成血冰,像给脸敷了层暗红的面具。那蛮兵的身体还在抽搐,张猛已经拔出刀,转身又劈向另一个冲来的敌人,刀身带着血珠划过空气的 “呼呼” 声,如同破风箱在疯狂运作,血珠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像撒了把红色的弹珠。当援兵赶到时,他正骑在一个蛮兵身上,双手掐着对方的脖子,指节泛白,蛮兵的舌头都吐了出来,双腿在雪地里蹬出深深的沟,却只能发出 “嗬嗬” 的垂死声,呼出的白气混着血沫,在头顶凝成小小的雾团,如同易碎的肥皂泡。
“弩箭还剩多少?” 林烨趴在土台后,指节因攥着钢刀而发白,眼里布满血丝 —— 这三天两夜,他只靠几口雪水撑着,视线都有些模糊,却死死盯着正面逼近的蛮兵,看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在风雪中离矮墙只剩三十步。风卷着雪粒打在他脸上,像小刀子在割,他却连眨眼都不敢多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撑一会儿,萧锐一定会来!”
“回首领!就两箱了!震天雷也只剩七枚!” 后勤队员的声音发颤,捧着弹药箱的手在抖,箱里的弩箭碰撞着,“叮叮” 声像串被风吹响的劣质铃铛,在倒数着最后的时间。就在这时,第一个蛮兵的弯刀已经碰到了矮墙的木刺,寒风中,他的嚎叫像饿狼般刺耳,如同绝望的丧钟在敲响 ——
“轰!轰!轰!”
蛮族后营突然炸起三道火光,火焰 “腾” 地蹿起三丈高,将墨色的天染成暗红,连飘落的雪粒都被映成了血色,如同天空在淌血。热浪推开寒风,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积雪在高温下 “滋滋” 融化,又被寒风冻成冰壳,像给大地裹了层透明的硬壳。紧接着,一声尖锐的鹰唳 “唳 ——” 穿透战场,如同锋利的匕首划破混沌,萧锐带着山鹰部的人杀了出来!他们穿着白衣,在雪地里像鬼魅,短刀划开蛮兵喉咙时,血溅在雪地上,瞬间冻成冰晶,折射着火光,像满地破碎的红宝石。一个蛮族百夫长刚要挥旗,就被一支白羽箭射穿胸膛,箭簇带着风声 “咻” 地穿透身体,如同离弦的流星,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箭杆,血顺着箭尾往下滴,落在雪地里 “嗒嗒” 作响,像断了线的红珠子,“咕咚” 一声倒在地上,旗帜被乱兵踩在脚下,狼纹沾满污泥与血,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如同被踩烂的野兽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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