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名将陨落,北境大捷——血染残阳,魂归故土
战局已定。
落马坡的硝烟在晨风中缓缓散去,如同一场噩梦的余烬。焦黑的战旗在断矛上无力垂落,仿佛帝国最后的尊严,也被钉死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残甲断刃遍地,战马尸骸横陈,鲜血将雪地染成暗红,又在寒风中凝结成冰,宛如大地流下的泪痕。
韩虎在亲兵拼死护卫下,试图于乱军中稳住阵脚,重整残部,组织撤退。他嘶吼着,挥剑斩杀数名溃逃的士卒,以军法震慑军心,声音沙哑如裂帛:“后退者——斩!” 可溃败如雪崩,势不可挡。 就在此时,一枚“飞雷”炮弹因风向偏移,偏离原定落点,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坠而来。 “轰——!” 爆炸的气浪如巨掌拍下,将韩虎连人带马掀翻在地。战马哀鸣倒地,当场气绝;韩虎被震飞数丈,铠甲碎裂,口吐鲜血,断剑插在雪中,颤动不止。
一代名将,浑身浴血,挣扎着从血泥中撑起身体。 他拄着那柄断裂的佩剑,缓缓站起,如同一座即将倾塌的山岳。 他望着眼前—— 焦黑的尸骸,燃烧的战车,哀嚎奔逃的士兵,被炮火撕碎的军旗…… 这曾是他誓要踏平的北境,如今却成了他帝国精锐的埋骨之地。
眼中,是无尽的悔恨与苍凉。
“陛下……老臣……有负圣恩……”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如风中残烛。 他想起出征前,三皇子在宫门亲授虎符,许诺“凯旋之日,共掌朝纲”; 想起太子暗中递来的密信,言“韩公若成,愿与公分天下”; 想起家中幼子病榻前的哭声,妻子泪眼中的期盼…… 他为帝国征战三十年,从边陲小校到三军统帅,一生未尝大败。 可今日,他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林烨在铁甲护卫下,缓步走来,踏过血染的雪地,停在韩虎面前十步之遥。 他望着这位年过半百、白发染血的老将,眼中没有胜利者的傲慢,只有深深的凝重。
“韩将军,”林烨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投降吧。北境不杀俘虏,你的士兵,可以活。”
韩虎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穿过硝烟,落在林烨脸上。 他惨然一笑,嘴角溢血:“林烨……你赢了。” 他顿了顿,声音如铁:“但你不是赢在火器,不是赢在地势……是赢在——人心。” 他环视四周,那些惊雷营士兵正为伤者包扎,那些俘虏被有序安置,那些百姓在远处点燃篝火,为战后归来的将士送粥送衣…… 而他的帝国,百姓罢市,官吏横征,朝堂内斗,将士寒心。
“这北境……已不是大胤的北境了。” 他喃喃道,仿佛在对自己说,也对这个即将崩塌的帝国说。
突然,他猛地举起断剑,横于颈前。 “将军不可!”亲兵惊呼,扑上前去,却已来不及。
“唰——!” 血光迸现,如残阳最后的余晖。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血雾。 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北境之盾”——韩虎,战死落马坡。
主帅身死,帝国军彻底崩溃。 残军或跪地投降,或四散奔逃,再无战意。 陇右铁骑的旗帜被踩在雪中,帝国边军的骄傲,碎于一旦。
广播声在北境上空回荡,由惊雷营传令兵骑马穿梭于各村各寨:
百姓在市集聚集,听着战报,有人叹息,有人落泪。
老卒捶胸:“韩帅是我当年的校尉……他带我们守过雁门关,打过草原狼……可如今……” 青年却握拳:“他忠于帝国,但我们忠于百姓!北境的路,不能回头!”
一位老妇人默默在家中点燃三支香,供在神龛前:“韩帅,您走好。愿您来世,生于太平。”
京都,皇宫偏殿: 三皇子摔碎玉杯,怒吼:“韩虎无能!两万精锐,一日尽丧!本王的基业,毁于一旦!” 太子冷笑:“你还有脸说?若非你与我争权,暗中掣肘,何至于此?” 两人对峙,殿外风雪呼啸,仿佛帝国最后的哀鸣。 宦官低头退下,心中默念:“这江山,怕是要换了。”
北境,黑山坳: 百姓自发点燃万家灯火,为阵亡将士守夜。 孩童在母亲怀中轻声问:“娘,战争结束了吗?” 母亲抚摸他的头:“快了。等春天来了,雪化了,咱们就能种地了。” 老人坐在火堆旁,抽着旱烟:“只要咱们不低头,北境就永远不会亡。”
京都大牢,阴湿如地狱。 周维桢听闻韩虎死讯,久久不语。 他提笔,在斑驳的墙上写下最后一句: “将相不和,国必内乱;民心尽失,军必外溃。” 墨迹未干,他已气绝—— 口鼻溢血,手中仍紧握半块玉佩,那是他与林氏先祖的信物。
狱卒推门,见其端坐如生,惊骇跪地。 “周公……死谏了。”
消息传出,太学生罢课三日,街头巷尾皆传:“忠臣死,奸臣笑,大胤气数尽矣。”
淮南: 税吏强征春粮,百姓跪地哀求:“大人,孩子已三日未进食……” 税吏冷笑:“朝廷要打仗,你们就得交!不交?烧屋!” 一时间,村寨火起,哭声震野。 有少年持柴刀立于门口:“要粮,先踏过我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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