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科举风云,寒门崛起撼旧基
“启明号” 的汽笛声还在中原大地飘着,汴梁城新落成的 “格致大堂”,已挤满了来自四方的考生。
这是乾朝头一次全国性新科举的考场,跟旧朝贡院的雕梁画栋不一样 —— 格致大堂墙面刷着雪白石灰,四周摆着格物院造的玻璃窗户,阳光透玻璃洒进来,照亮堂内整齐的木桌。
桌上没有《五经正义》,只有笔墨纸砚和几张印着考题的试纸。
开考的钟声一响,考生们纷纷展开试纸。看清题目后,堂内瞬间起了阵细微骚动。
考题共三道,赫然写着:
“论铁路之于民生国力”
“格物致用如何施政”
“解析均田令与旧制之利弊”
没有八股破题,没有诗赋帖经,连 “君君臣臣” 的套话都不用提,考的全是实打实的实务。
来自北境的周元,是格物院工匠周铁匠的儿子,手里还攥着块没打磨完的铜片 —— 来汴梁前,他还在帮父亲修蒸汽机车的齿轮。
看到 “铁路之于民生国力” 的题目,周元眼睛一亮,拿起笔就写:“铁路者,如乾朝之血脉。黑山坳之煤,经铁龙一日到汴梁,煤价降四成,工坊能昼夜开工;中原之粮,经铁龙半月到北疆,边防士兵不用挨冻受饿……”
他还在卷子里画了简单的铁路运力示意图,标着 “马车日行五十里,铁龙日行三百里” 的对比数据,字不算工整,却全是干货。
坐在周元旁边的,是中原流民出身的李玉娘。
她穿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裙,手指因常年在水利工地算土方,布满了老茧。看到 “均田令与旧制之利弊” 的题目,李玉娘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 她爹就是因为租地主的田,交不起租,活活累死在田埂上。
她握着笔,一字一句写:“旧制之弊,在田归豪强,百姓没立锥之地;均田令之利,在按人头分田,百姓有了恒产,才会有恒心……”
她还结合自己在水利工地的经历,提了 “均田后要修水渠保收成” 的建议,字里行间全是对百姓的体谅。
跟周元、李玉娘比起来,几个抱《五经正义》来的旧式文人,就惨多了。
前朝秀才张文彬,穿一身浆洗得发硬的蓝衫,看到考题后,脸瞬间惨白。他背了十几年 “四书五经”,写了无数 “仁义礼智信” 的策论,却从没听过 “铁路”“格物致用”,连 “均田令” 是啥都不知道。
他对着试纸发呆,笔悬在半空,半天写不出一个字,额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试纸边角。
还有几个士绅家庭的考生,看到 “女子也能考科举”,满脸不屑。他们看着李玉娘认真答题的样子,小声嘀咕:“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来凑热闹,真是斯文扫地!”“乾朝这科举,是要把天下规矩都打乱啊!”
可这些议论,一点没影响寒门考生。
周元写完铁路的论述,又写 “格物致用如何施政”,建议把格物院的蒸汽技术推到农耕上,用蒸汽抽水机浇地,用蒸汽磨面机加工粮食;
李玉娘则在卷子里详细算账,对比旧制下地主收租和均田后百姓纳税的差额,证明均田令能让百姓收入翻倍。
考期三天,考生白天答题,晚上在格致大堂旁边的驿馆休息。
周元晚上还在油灯下画齿轮传动示意图,想把改进蒸汽机的想法也写进策论;
李玉娘帮驿馆杂役算账,顺便打听各地推均田令的情况 —— 她想知道,还有多少百姓像她爹一样,等着均田令带来的希望。
放榜那天,汴梁城大街挤满了人。
金榜贴在格致大堂外墙上,红笔写着考生名字和所中科目 —— 分工科、农科、律科、商科四科,不分文武状元,各科取魁首。
周元靠一篇《蒸汽机联动齿轮传动效率新解》拿了工科魁首,策论里不仅分析齿轮传动原理,还提了改进蒸汽机车齿轮的具体方案,被格物院的阿牛夸 “能直接用在实务上”;
李玉娘凭着精妙算术和切实的农政策论,成了农科榜眼,她算的 “均田收支账”,被民务司的柳娘子拿去当推均田令的参考。
金榜上的名字,大多是没名气的实干人才 —— 有在铁路工地当监工的流民,有在工坊做学徒的工匠,甚至还有两个鲜卑部落的青年,靠对草原贸易的独到见解,中了商科进士。
“女子居然能上榜?工匠的儿子也能当官?”
旧士绅们看到金榜,一片哗然。张文彬站在榜前,看着自己落榜的名字,脸色灰败,嘴里念叨 “礼崩乐坏”,摇着头走了;几个士绅聚在一起,愤愤不平:“这样的科举,选出来的怕是一群只会打铁、算账的粗人?怎么能治理天下?”
可更多寒门子弟,在金榜前看到了从没见过的希望。
李玉娘捧着吏部授官的文书 —— 她被任命为洛阳府农务司主事,负责帮着推均田令和农技推广 —— 激动得浑身发抖,对着北方叩首,泪流满面:“爹,女儿也能光耀门楣了!以后要帮更多像您一样的百姓,让他们都有自己的田,都能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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