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几份试卷。
数学卷子大片空白，仅有的几道选择题也错得离谱。
语文卷子字迹潦草，阅读理解答案驴唇不对马嘴。
“这就是你整理的错题？”隐月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刮过空气。
龙星星身体一颤，没回头，也没吭声，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隐月放下试卷，走到床边，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拈起了那个亮闪闪的手拿包。
她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倒在床上。
—几颗包装花哨的糖果，那截脏污的吸管，一小盒开封了的、颜色艳丽的眼影，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歪扭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和时间，旁边画了个潦草的唇印。
空气凝固了。
龙星星猛地转过身，脸上血色尽失，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一丝垂死挣扎的凶狠，她恶狠狠地吼道：“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隐月没理她，拿起那截吸管，放在鼻尖下极轻地嗅了嗅。
一股甜腻中夹杂着化学制剂刺鼻味道冲入鼻腔。
不是毒品，但大概率是某种劣质的、掺了东西的电子烟或者不入流的“派对糖果”。
“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隐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抬起眼，看向龙星星，说:“你那些朋友的诱惑，比饥饿和疼痛更难以抗拒？”
“不关你的事，把东西还给我！”龙星星尖叫着扑过来，想要抢夺。
隐月手腕一翻，轻松避开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了龙星星再次伸来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龙星星瞬间痛呼出声，整个人被制住，动弹不得。
“不关我的事？”隐月凑近她，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质问道:“你吃我的、住我的，穿着我买的衣服，用着我赚的钱，去接触这些垃圾，然后告诉我不关我的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山崩地裂前的压迫感：“龙星星，你是不是忘了，现在在这个家里，谁说了算？”
龙星星被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暴戾和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手腕剧痛，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她之前的凶狠瞬间瓦解，只剩下瑟瑟发抖。
“我……我没有……我就是……”她语无伦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这次不是委屈，是纯粹的害怕。
“没有？”隐月松开她的手腕，却用那根脏污的吸管，轻轻点在她的锁骨上，冰凉的触感让龙星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这个地址和时间，是准备瞒着我，再去和那些渣滓鬼混吗？”
她猛地将吸管和那张纸条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然后用脚碾碎。
“从今天起，你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由我安排。学校、家，两点一线，敢踏错一步……”隐月的目光扫过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定格在龙星星惨白的脸上，下最后通牒:“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她不再多说，转身开始行动。
她一把扯下龙星星身上那件印着骷髅头的oversizeT恤扔在地上，然后打开衣柜，将里面所有奇装异服、露脐装、破洞裤全部扯出来，团成一团。还有那些劣质化妆品、亮闪闪的发夹、乱七八糟的饰品……通通扫进一个巨大的垃圾袋。
龙星星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行头被如此粗暴地对待，想冲上去阻拦，却在隐月一个冰冷的回眸中僵在原地，只能捂着嘴，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以后，你的衣服只有校服，和我允许你穿的运动服。”隐月将垃圾袋口扎紧，扔到墙角，说:“你的脸只能干净整洁，你的脑子只能装课本知识。”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龙星星那个廉价的智能手机。
“不，手机不能给你！”龙星星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我还要联系……联系同学问作业。”
“问作业？”隐月冷笑，手指快速滑动屏幕，轻易地破解了那简单的密码锁。
聊天软件里，置顶的几个群聊名称不堪入目，最新聊天记录充斥着脏话、约局和炫耀低级违禁品的图片。
她直接将手机关机，拔掉电话卡，折成两半。
“从今天起你没有手机了，需要联系学校就用家里的座机。”隐月将变成砖头的手机扔进垃圾袋，补充道:“至于作业，我会亲自去学校，跟你的每一位老师确认。”
龙星星看着彻底消失的手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一次，哭声里没有了愤怒，只有一种被彻底剥夺、打入深渊的绝望。
她所有的反抗渠道、所有的外部联系、所有的虚荣寄托，在这一刻，被隐月以最冷酷、最彻底的方式，连根斩断。
隐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哭完了就把地上这些东西、连同那个垃圾袋一起扔掉，然后把这张数学卷子上的错题每一道抄十遍，弄不懂就问，但今晚必须完成。”说着就将那张几乎空白的数学卷子，拍在龙星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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