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陆思诚发来的比赛解析视频，沈清歌迫不及待就点开看了。
视频剪得清楚又明了，重点部分甚至还用简单的线条箭头标了出来，旁边配着他那风格简洁的文字说明：【对方打野大概率这个时间点出现】【这里我闪现还差X秒】【辅助需要提前落位】……
虽然还是冷静客观的分析口气，但沈清歌却能从中感觉到一种以前没有的耐心。他是在用她能懂的方式，帮她拆解那些眼花缭乱的操作和复杂局势。
她看得特别认真，遇到不太明白的术语，还会停下来查一下，或者记下来想下次问问童谣。一遍，两遍……她反复看着那些片段，脑子里原本模糊的比赛画面慢慢变得清晰立体。她开始理解他每一个走位的意图，每一次放技能的时机选择，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他那一刻承受的压力和必须做的果断决定。
一种奇妙的连接感在她心里生出来。好像通过这段视频，她得以窥见那个冰冷电竞外壳下，属于战略家陆思诚的缜密思维和惊人天赋。
看完视频，她忍不住又点开和陆思诚的聊天界面。那句【画好看】和【心情不好？】还静静躺在那里，让她心跳加快。
她犹豫了好久，打了又删，最后只发过去一句：
【视频看完了，好像看懂了一点。谢谢你，很厉害。】
她没指望他会立刻回，甚至不确定他会不会再回。
可是，几分钟后，手机屏幕又亮了。
【嗯。哪里不懂可以问。】
沈清歌看着这句话，几乎能想象出他发这条消息时，脸上那副没什么表情却意外耐心的样子。一种微甜的雀跃感包住了她。
她鼓起勇气，真的挑了几个看完视频后还存疑的小问题发过去。比如某个眼位的作用，某个英雄技能的冷却时间怎么算等。
陆思诚的回依旧简洁，但每次都直击要害，用最精炼的话解答她的疑惑，偶尔还会多加一两句延伸解释。
一来二去，他们居然隔着屏幕，进行了一场关于电竞比赛的、特别“学术”的交流。
最后，沈清歌觉得占用他太多时间了，毕竟他还要训练。
【谢谢陆老师！受益匪浅！不打扰你训练了！】她带着点玩笑口气说。
这次，陆思诚隔了一会儿才回。
【没事。你在画画？】
他又把话题绕回到了画上。
沈清歌看着画架上那幅雨夜独行的画，心里一动。她突然冒出个大胆念头。
【嗯。其实……我最近在画一系列关于你们训练和比赛的速写，】她小心地打字，【就是抓一些动态和感觉……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们？或者涉及到战队隐私？】
她发出去后，有点紧张地等。这会不会太唐突了？
陆思诚回得很快，却让她意外。
【不打扰。可以发我看。】
他……想看？
沈清歌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选了几张之前画的、觉得还不错的速写——有小胖搞怪的表情、童谣专注操作的样子、明神讲战术的瞬间、还有训练室里大家并肩作战的氛围图，小心地拍了照片发过去。
她特意避开了那些单独画他的、或者带着明显个人情绪的画。
发送之后，又是漫长等待。每一秒都像煎熬。
终于，手机又震了。
【嗯。动态抓得不错。】
还是言简意赅的评价，但沈清歌却像得到了天大肯定，嘴角忍不住上扬。
【就是这里，】他突然又发来一条消息，附上了她一张五排团战时的场景，他用红笔圈出了其中一个英雄的手臂角度，【这个技能的起手式，手臂应该再抬高3度左右，更准确。】
沈清歌：“？？？”
她放大图片仔细看，又想了想游戏里的实际模型，发现他说的居然完全正确！那个细微的角度差异，她完全是凭感觉画的，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细！
这就是职业选手的可怕洞察力吗？
【还有这幅，】他又圈出了另一张背景里一个特别模糊的电脑屏幕界面，【这个时间点，游戏界面不是这个UI，是上个版本的。】
沈清歌彻底服了。这已经不是洞察力了，这是刻在DNA里的游戏理解吧！
她忍不住发了个【跪了】的表情包过去。
手机那头，ZGDX基地训练室里，正靠在椅背上休息的陆思诚，看着屏幕上那个可爱的【跪了】表情包，嘴角极轻极快地弯了一下，像冰湖表面掠过的一丝涟漪，眨眼就没了。
旁边的童谣刚好瞥到他一闪而过的笑意，像发现了新大陆，碰碰旁边的小胖，用气声说：“胖你看！诚哥是不是对着手机笑了？！”
小胖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到陆思诚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打字回复。
【基本操作。】他回了四个字。
沈清歌看着这四个字，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副冷淡又有点小骄傲的模样，忍不住抱着手机笑出声。
之前那些关于距离的担心和惆怅，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他或许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上，但他也会耐心地给她这个“小白”讲比赛，会敏锐地察觉她画里低落的情绪，甚至会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画里那些微不足道的、只有他才会在意的细节。
这种独特的、笨拙又细致的关注，比什么华丽话都更让她心动。
【陆老师指导得是！】她笑着回，【下次我一定注意细节，争取画出更专业的‘陆思诚视角’电竞图！】
陆思诚看着这条带着明显调侃味的回复，目光在那句“陆思诚视角”上停了片刻，眼神深了些。
他收起手机，重新戴上耳机，看向电脑屏幕。训练赛就要开始。
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比刚才更明朗几分。那感觉，像阴霾的天空突然透进一缕阳光，并不烈，却足够暖。
他并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女孩正因为他几句“基本操作”的指导，而对着一幅画和手机屏幕，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甜的糖。
屏幕里的他，是冷静自持的电竞大神。
画布外的他，却悄悄成了她世界里，最特别也最温暖的“指导老师”。
这种跨了空间距离、通过电波和画纸建的独特连接，让两颗心在不知不觉中，靠得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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