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独关押的棚子比之前的杂物间更加坚固,门口有专人把守。
林澈的心沉到了谷底,但越是危急,他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他更快地走向那个所谓的“祭坛”。
其他四个被选为“祭品”的人已经彻底崩溃,低声啜泣或麻木呆坐。
林澈没有试图与他们交流,他知道,在这些近乎绝望的人中间,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被守卫察觉。
他仔细回想着被押送过来时看到的路径和守卫分布。
这个棚子离后山的“祭坛”洞口更近,守卫也明显更加精锐,眼神凶狠,透着对头儿的绝对服从。
他想起了福伯的话,想起了洞里隐约的敲击声和那股诡异的异味。
“海神爷”、“圣晶”、“祭品”……这些词汇在他脑中盘旋。
这绝不仅仅是愚昧的迷信,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实际的、更危险的秘密。
那个“圣晶”,会不会和深海遗迹的能量源有关?而祭品,或许是启动某种装置所需的“代价”?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如果他的猜测接近真相,那么月圆之夜的仪式
可能不仅仅是杀人那么简单,也许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甚至可能波及到隐藏在深海中的“幽灵号”!
他必须阻止这一切,至少,要警告林莫。
但如何传递消息?强行突围是自杀。信号器是最后的手段,而且距离太远,林莫未必能收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天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
守卫送来的食物和水,林澈强迫自己吃下,维持体力。他注意到,守卫对他们的看管虽然严密,但并非毫无间隙。
比如换岗的时候,会有短暂的混乱;夜深人静时,守卫也会打盹。
机会可能就在夜晚。
第一个被囚禁的夜晚,林澈几乎没有合眼。
他听着海浪声、风声和守卫偶尔的脚步声,大脑飞速运转。
他需要一件武器,哪怕是最简陋的。他悄悄用指甲抠挖棚壁的泥土,希望能找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或木片,但墙壁出乎意料的坚固。
第二天,情况发生了变化。
头儿和那个瘦高个副手来到了关押他们的棚子。
头儿的目光扫过五个“祭品”,最后停留在林澈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疑惑?
“你,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头儿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落难者?哼,你手上的茧子,可不像长期挨饿的人。”
林澈心中一惊,他确实因为长期在潜艇操作和劳作,手上留下了不同于普通流浪者的痕迹。
他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以前……以前在营地也干过力气活……”
头儿没再追问,但眼神中的怀疑并未散去。他转向副手,低声吩咐了几句。林澈隐约听到“看紧点”、“别出岔子”之类的词。
压力更大了。头儿似乎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这天下午,林澈被单独带出去“沐浴斋戒”。
所谓的沐浴,就是在海边一处用岩石围起来的浅水坑里冲洗。
这是一个机会!海水!如果能接触到足够深的海水,也许信号器的微弱脉冲能被“幽灵号”更灵敏的探测器捕捉到!
然而,守卫盯得非常紧,他根本没有机会潜入深水区,只能在齐腰深的水里匆匆冲洗一下就被押了回去。希望再次落空。
第二个夜晚,月亮的轮廓已经非常清晰。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据点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一种混合着恐惧和病态期待的躁动在空气中弥漫。
头儿和他的亲信们频繁出入后山山洞,里面传来的敲击声和异味似乎也更浓了。
林澈靠在棚壁上,感受着怀中那个冰冷的小小信号器。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决定,如果明天晚上之前还找不到逃脱的机会,就在被押往祭坛的路上,无论如何也要尝试触发信号器。哪怕只能传递一个最简单的危险信号,也足以让林莫有所准备。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林莫的脸庞,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只有在看向他时才会流露出的温柔。
他想起了深海下的宁静,想起了“幽灵号”里那点小小的、由他们共同守护的生机。
“林莫……”他在心中无声地呼唤,“我一定会想办法……等你。”
“幽灵号”主控室内,林莫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坐在指挥席上。已经超过预定时间一天了,林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岸上那个小型安全区的轮廓在远程传感器上清晰可见,但它就像一个沉默的黑色礁石,吞噬了他最重要的人。
各种最坏的猜测在他脑中翻腾:
林澈暴露了?受伤了?
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每一种可能都像一把钝刀在切割他的心脏。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决定,为什么当初要同意让林澈独自上岸?
他反复检查着潜艇的武器系统——虽然“幽灵号”并非战斗潜艇,但仍配备了一些用于自卫的非致命性和低致命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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