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的初战受挫,并未让曹仁的主力退缩,反而激起了这位曹氏宗族第一名将的凶性。五万曹军主力在襄阳城外扎下连营数十里,旌旗蔽日,鼓角相闻,将这座荆北雄城围得水泄不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一、 坚城下的血与火
曹仁用兵,沉稳老辣,远非夏侯渊的疾进突袭可比。他并未急于发动全面进攻,而是首先驱使俘获的流民和降兵,辅以大量步兵,日夜不停地填平襄阳城外的壕沟,削平妨碍大军展开的土丘,并砍伐周边林木,大规模建造各种攻城器械——高达数丈的井阑、包裹生牛皮的冲车、以及数量庞大的云梯和投石机。
襄阳守将,是原刘表部下,现归附林越的宿将文聘。他站在经过水泥加固、显得异常平整宽阔的城墙上,看着城外曹军如同蚁群般忙碌,脸色凝重。文聘深知曹仁厉害,不敢有丝毫怠慢,命令士兵轮番休息,严加戒备,并派出斥候,时刻关注曹军动向。
“将军,曹军投石机阵地正在前移!”了望塔上的士兵高声预警。
文聘眼神一凛:“传令!弩炮准备!目标,敌军投石机阵地及后方弓弩手!格物院的‘火鸦’,可以用了!”
所谓的“火鸦”,是格物院根据林越提供的“火箭”思路,改良的一种简易远程纵火武器。它是在普通弩箭的箭杆上捆绑一个小型浸满猛火油的麻布包,发射前点燃,依靠弩炮的强劲力道射向远距离目标,主要用于焚烧敌军的木质攻城器械和营帐。
随着文聘命令下达,城墙上经过改良、射程更远的重型弩炮(运用了滑轮组和省力杠杆原理)发出了沉闷的咆哮。数十支拖着橘红色尾焰的“火鸦”,划破天空,如同复仇的火焰精灵,扑向曹军正在构筑的投石机阵地和后方集结的弓弩手方阵。
“举盾!防火箭!”曹军军官声嘶力竭地呼喊。
但“火鸦”的威力并非在于穿透,而是在于燃烧和引燃!几台快要组装完成的投石机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操作它们的曹军士兵惨叫着四散奔逃。一些堆放着的木料和营帐也被引燃,引起了一阵骚乱。
曹仁在中军大帐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他没想到襄阳守军的远程打击如此精准和……歹毒。
“命令井阑和弓弩手上前压制!投石机,给我砸!重点砸那段灰白色的城墙!我倒要看看,它能有多硬!”曹仁冷声下令。
曹军的反击开始了。数十架投石机抛掷出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襄阳城墙。然而,水泥混凝土的抗压强度远超这个时代的夯土城墙。大部分石块砸在城墙上,只留下一个个浅坑和飞溅的碎屑,墙体主体岿然不动。只有少数运气极好的石块砸中了城垛或女墙,造成了一些损坏,但守军很快就能用预备的水泥砂浆进行修补。
与此同时,曹军的井阑缓缓逼近,井阑上的弓弩手开始与城头守军对射。城头守军则依靠水泥浇筑的掩体和射孔,用改进型连环弩进行精准而密集的反击。弩箭的射速和穿透力再次让曹军吃了亏,井阑上的弓弩手伤亡惨重。
攻城战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曹军依仗兵力优势,轮番进攻,试图耗尽守军的体力和箭矢。而文聘则指挥若定,充分利用水泥城墙的防御优势和弩箭、火油的杀伤力,一次次击退曹军的攻势。城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护城河的水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二、 毒刺在行动——霍峻的敌后战场
就在襄阳正面战场激战正酣之时,霍峻率领的五千游弈精兵,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曹军的后勤线上。
霍峻不愧是历史上善守又能机的将领,他并没有盲目攻击曹军主力,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曹军从南阳方向延伸过来的漫长粮道上。
荆山山脉的一条偏僻小道上,一支由数千民夫和千余曹军护送的运粮队正在艰难前行。车辆满载着粮草,是维持襄阳城外数万大军生命的关键。
“将军,探明了,前面是鹰嘴峡,地势险要,是设伏的好地方。”一名斥候向霍峻汇报。
霍峻趴在山石后,仔细观察着地形,点了点头:“命令弩手占据两侧制高点,骑兵埋伏于峡谷出口。听我号令,先射杀护粮军官和骑兵,制造混乱,再纵火焚粮!”
当曹军运粮队大半进入鹰嘴峡时,霍峻猛地一挥手下令:“放箭!”
刹那间,峡谷两侧的山坡上,密集的弩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改进型连环弩在这种地形发挥了最大威力,居高临下,箭无虚发。护粮的曹军军官和骑兵第一时间就被重点照顾,纷纷落马。民夫们吓得魂飞魄散,扔下粮车四散奔逃。
“火箭!”霍峻再次下令。
带着火焰的箭矢射向粮车,干燥的粮草瞬间被点燃,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峡谷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撤!”霍峻见目的达到,毫不恋战,立刻带领部队沿着预先勘察好的小路,迅速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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