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货栈后院,午后。阳光透过棚顶缝隙,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院中一角,赵老栓正带人整理缴获的辽军皮甲。汪小野坐在一个倒扣的木桶上,面前站着周狗儿和刚刚外出打探消息回来的王石头。小竹端来两碗水,悄悄放在一旁。
周狗儿:(抹了把汗,语气兴奋) 头儿!有门儿了!西市口那个打铁的老蒲头,蒲大锤,有真本事!以前在辽人的军器监干过,因为不肯给上头行贿,被挤兑出来了。现在自个儿开个小铺子,穷得叮当响,可手艺没得说!我亲眼见他修好了一把辽军百夫长的弯刀,那活儿,绝了!
汪小野:(眼神锐利) 底细干净吗?跟孙家或者玄冥教有没有牵扯?
周狗儿:(拍胸脯) 绝对干净!我让街口的刘瞎子(老乞丐)盯了好几天了,这老头脾气臭,整天就知道打铁喝酒,没什么人往来。就是……性子倔得像头驴,不太好请。
汪小野:(嘴角微勾) 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正常。知道他为什么被军器监排挤吗?
周狗儿:(压低声音) 听说是因为他坚持说辽人督造官要求的刀钢火候不对,炼出来的刀容易崩口,顶撞了上官。
汪小野:(点头) 是个有坚持的。知道他好什么口?酒?还是别的?
周狗儿:(嘿嘿一笑) 打听清楚了,就好一口烈酒,还有就是……见不得好铁埋没。他铺子里有块废掉的镔铁胚子,整天摸着叹气,说要是给他足够的炭火和帮手,能打出宝刀来。
汪小野:(心中有数) 好。石头,你那边呢?
王石头:(神色沉稳) 头儿,城外流民里,确实有几个老把式。有个叫李老栓的,以前是军中的辎重辅兵,据说摆弄过火炮(指早期火器),但年头久了,记不清细节了。还有个李婆婆,认识草药,也会用硝石、硫磺之类的东西驱虫防蛇,但……不像懂火药配比的样子。
汪小野:(沉吟片刻) 李老栓……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还记得多少,哪怕只记得怎么安全存放火药也好。李婆婆那边,可以请她帮忙辨认和采集硝土、硫磺。我们现在最缺的,是能配出稳定、好用火药的人。
王石头: 明白。还有个事,头儿,我在南边的黑石村,听到个模糊的消息,说以前村里有个姓墨的猎户,祖上好像懂这些歪门邪道,能配“震天雷”,但好几年前就搬走了,不知所踪。
汪小野:(眼中精光一闪) 姓墨?震天雷?记下来,让狗儿以后留意这方面消息。眼下,先解决铁匠和基础火药原料的问题。
(这时,小梅怯生生地从仓房角落走过来,手里拿着块烧黑的木炭和一块旧木板,上面用炭笔画着些歪歪扭扭的图案和符号。)
小梅:(声音细弱但清晰) 恩公……我……我昨天偷偷去看过城隍庙炸过的地方……记了下那些碎屑掉落的样子的……还有,我试着把周大哥和王大哥说的,那个……硫磺、硝石、木炭可能的样子画下来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众人惊讶地看着小梅和她手上的木板。上面虽然画得幼稚,但大致能看出是一些爆炸痕迹的分布,以及三种物质的简单图示。)
汪小野:(接过木板,仔细看了看,目光深邃地看向小梅) 你画的?什么时候去的城隍庙?太危险了!
小梅:(低下头,绞着衣角) 就……就昨天下午,我扮成捡柴火的……远远看的……我没靠近!恩公,我……我想帮忙……我记性还行的……
汪小野:(看着小梅紧张又期待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些) 画得……有心了。以后不准单独行动,太危险。不过……观察得很细。(转向众人)看到没?情报就在细节里。小梅这点,比你们有些粗枝大叶的强。
(周狗儿讪讪地挠头,王石头则赞许地看了小梅一眼。)
汪小野:(将木板还给小梅) 这个先收好。小梅,以后跟着周狗儿和王石头出去,多听,多看,用心记。但前提是,必须保证安全,听命令!
小梅:(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是!恩公!
汪小野:(站起身) 狗儿,准备一下,晚上我亲自去会会那个蒲大锤。
周狗儿: 头儿,您亲自去?那老倔头万一……
汪小野:(打断他) 诚意到了,石头也能焐热。再说,是驴是马,总得亲自遛遛才知道。准备两坛好酒,再把我们上次缴获的那块辽将护心镜的边角料带上。
赵老栓:(忍不住插话) 头儿,那护心镜可是好钢,熔了能打不少箭头呢!
汪小野:(笑了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块边角料,换一个能让我们自己打出好钢的匠人,这买卖,划算。
(夜幕降临,幽州城西市口一家昏暗破旧的小铁匠铺内,炉火已熄,只有角落里一点油灯如豆。一个头发花白、肌肉精壮的老者正就着一小碟咸菜喝闷酒,正是蒲大锤。门被推开,汪小野和周狗儿提着酒坛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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