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被强硬地按倒在地,膝盖骨猛地砸向粗糙的地面,刺骨的痛意立即从关节处升腾而起。两只手被牢牢扣在身后,身子被迫前倾,弯成极具屈辱的弧度。
小太监们粗糙的手重重压在他的后颈,将他的整个头颅按向地面。祝余的视线被囚禁在了眼前的一小块土地上。
这时,一双灵芝纹麹尘云头锦履出现在了祝余狭小的视野中。祝余的头发被揪住,被迫抬起脸来,带着馥郁香气的巴掌紧接着就落到了祝余的脸上。
几巴掌下来,直接给祝余打懵了。
庞统忙出声制止:“太后娘娘,您在王爷后宅处置王爷的心腹,岂非在打王爷的脸?
还请太后高抬贵手,莫要因为一小小婢女,伤了您和王爷的和气。”
打祝余巴掌的宫女闻言立刻将枪头调转向庞统:“大胆奴才,竟敢如此与太后娘娘说话!”
“哀家今日就算杀了这个贱婢,非晚也不会埋怨哀家半句。”太后缓缓而来,不给地上跪着的人半分颜色,傲慢地目视前方。
“早听闻摄政王府后宅帷薄不修,今日一见,可见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太后神色一凛,厉声道,“都是你们这些贱婢行为放荡,带坏了非晚,才使他爱上了一个男人!”
太后果然来者不善,看这样子,像是冲着方初弦去的。
方初弦虽是主角死不了,却难保不受这老巫婆的折磨,若是放任不管让其挨到祁非晚散朝回来,指不定得少一层皮。
祝余赶忙使了一个眼色,让跪在最远处的小侍卫偷溜去请祁非晚。
祝余被提溜着去了正厅,被关了许久的林亦蓁也被太后的人亲自去“请”了过来。
对待方初弦的动作就更粗暴了。操劳一夜的方初弦尚在睡梦中,太后的人直接将其从被窝里拎起来,揪着衣衫不整的方初弦就要往外走。
走了两步,发现锁住方初弦的锁链,老太监鄙夷地嗤笑一声,而后拔出长剑将锁链砍断。
看守惊鸿居的丫鬟侍卫们听到动静,纷纷冲了进来,以肉身为盾挡在方初弦前面,不让太后之人再冒犯方初弦。
“好好好。”面白无须的太监见方初弦被护得死死的,翘着兰花指瞪着眼睛朝他们放狠话,“你们敢违抗太后娘娘,咱家这就去禀告太后娘娘,将你们惊鸿居上下通通斩首!”
饶是这样,那些人也没有退后半分。来了这惊鸿居,守护方公子就是他们唯一的任务,想带公子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王爷发话。
“来人!”随着那老太监一声令下,太后的羽林卫迈着整齐的步伐闯进惊鸿居。
王府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亮起兵刃严阵以待。
眼看就要兵戎相见,方初弦不忍他人因自己而徒增杀戮,主动喊停:“公公,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公海涵,请公公稍等片刻,容在下更衣梳洗,再与公公同去。”
祁非晚在惊鸿居留了大量府兵,真要兵戎相见,老太监们也落不到什么好,只能不情不愿地同意。
方初弦被带到厅上时,林亦蓁正跪在大厅中央接受太后一重又一重的责问。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耍的小把戏。哀家当初选中你,是看在你性子沉稳,爱重家族,不似那些个花枝招展,献媚讨好的。
谁知你竟如此不堪重用,既得不到非晚的欢心,又不能为非晚诞下子嗣,还被一个男人爬到头上。”
“妾知错了,还请太后责罚。”面对太后的发难,林亦蓁只有一味的认错。
被囚禁的这些日子,她过得非常不好,脸上毫无血色,双眼呆滞无神,人也消瘦了许多,形容枯槁,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
从前裁制的衣衫给如今的她大了好几圈,空荡荡地罩在身上,滑稽又可怜。
方初弦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林亦蓁,心痛到不能自已,却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事已至此,他不能再连累林亦蓁。
“草民参见太后。”方初弦极力隐藏,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激荡。
从入府到现在都对一切不甚感兴趣的太后,第一次主动向方初弦投去目光。太后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的漂亮男子,便是见过世间繁华的太后,目光也不住地在这个年轻人漂亮的脸蛋上流转。
这样好看的脸蛋,她只见过两个,方初弦就是其中一个。美人大抵都是相似的,眼前这人就连倔强的眼神,也与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可惜,眼前人美则美矣,偏偏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人。
那点对美貌的欣赏,并不能抵消太后心里的怒火。
太后只是淡淡地抬眸,身边的女官便会了意,将一个白瓷瓶丢到林亦蓁面前。
林亦蓁干瘦的身子一震,惊愕地抬起头来,颤抖的嘴唇微张着,脑中闪过各种可怖的猜想。
难道太后已经知道了她和方初弦的往事?那么林家……自己死了便死了,若是连累林氏全族,自己只怕万死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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