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葭音特意起了个大早。她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她花费数周时间亲手织就的一条羊绒围巾。今天是顾母的生日,她记得顾母一向怕冷,每年入秋后总是围巾不离身。
苏婳祎穿着睡袍倚在门框上,看着叶葭音仔细地包装礼物,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姐姐这是要给顾阿姨准备礼物?让我猜猜,该不会又是你自己做的手工吧?”
叶葭音没有回头,继续系着礼盒上的丝带:“心意最重要。”
“说得对。”苏婳祎走进来,故意提高音量,“不过顾阿姨一向讲究,普通的礼物恐怕入不了她的眼。我特意托人从欧洲拍回一幅名画,是顾阿姨最喜欢的画家早年的作品。”
叶葭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那很好。”
傍晚,顾家别墅张灯结彩,宾客云集。叶葭音穿着简单的米色连衣裙,独自一人走进宴会厅。她看到苏婳祎正挽着顾母的手臂,亲热地介绍着到场的宾客。
“葭音来了。”顾母淡淡地打了声招呼,目光在她手中的礼盒上停留一瞬,便转向别处。
叶葭音将礼物递给一旁的佣人:“祝您生日快乐。”
顾母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婳祎就抢着说:“姐姐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我送给顾阿姨的礼物。”
她引着众人走向客厅中央,那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画框,上面盖着红色绒布。苏婳祎轻轻拉下绒布,露出一幅色彩绚丽的油画。
“这是李大师的《春之韵》,我特意从巴黎拍卖会竞得的。”苏婳祎得意地宣布,“我知道顾阿姨最喜欢李大师的作品,这幅画挂在家里,正好配上周叔叔送的那对古董花瓶。”
宾客们发出阵阵赞叹:
“婳祎真是有心了,这画可不便宜啊!”
“听说李大师的画现在一画难求,婳祎能买到真是本事。”
“顾太太好福气,有个这么孝顺的干女儿。”
顾母笑得合不拢嘴,亲热地拍拍苏婳祎的手:“你这孩子,总是这么破费。”
这时,佣人捧着叶葭音的礼物走过来:“太太,这份礼物要放在哪里?”
顾母随意地瞥了一眼:“拆开看看吧。”
佣人拆开礼盒,拿出那条手工编织的羊绒围巾。围巾针脚细密,颜色是顾母最爱的香槟色,看得出织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然而,宾客中却传来几声低笑:
“这年头还有人送手工围巾?”
“看起来倒是暖和,就是太普通了。”
“跟那幅名画一比,真是天上地下。”
顾母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勉强接过围巾:“谢谢你的心意。”
苏婳祎故作体贴地解围:“姐姐亲手织的围巾一定很暖和,顾阿姨冬天戴着肯定舒服。只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可能不太适合......”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叶葭音的礼物与这个奢华的生日宴格格不入。
叶葭音安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选择了这份礼物。在她看来,真心比价格更重要,可惜在场的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
顾韫深从二楼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皱眉看向叶葭音,发现她神色平静,仿佛周围的窃窃私语都与她无关。
“妈,生日快乐。”他走到顾母身边,目光却落在叶葭音身上,“葭音,你来了。”
叶葭音轻轻点头,没有多言。
宴会正式开始,宾客们移步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具,银制烛台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叶葭音被安排在餐桌末端,与几位不太熟悉的远亲坐在一起。
苏婳祎则坐在顾母右手边,不时为顾母夹菜倒酒,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顾阿姨,尝尝这个鲍鱼,是今天早上空运来的。”
“这红酒是哲宇从法国酒庄直接订的,味道还不错吧?”
顾母满面笑容,显然对苏婳祎的殷勤十分受用。
席间,有人提起顾韫深和叶葭音的婚事,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一位中年妇女好奇地问:“听说韫深和葭音已经分居了?这是真的吗?”
顾母脸色一僵,苏婳祎连忙接过话头:“王阿姨,今天是我干妈生日,咱们聊点开心的。韫深和姐姐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她这话看似解围,实则坐实了分居的传言。
叶葭音放下餐具,轻声说:“我和顾韫深确实已经分居,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餐桌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顾母猛地放下酒杯:“葭音,这种家事何必在生日宴上提起?”
“抱歉。”叶葭音站起身,“我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了。”
她离开餐厅,来到花园里。晚风微凉,吹散了她心头的闷气。她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只是为那条围巾感到可惜。那是她用最好的羊绒线,一针一针织就的,每一针都带着真诚的祝福。
“为什么选择今天说出来?”顾韫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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