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葭音在市场部的办公室里反复翻阅着新能源项目的财务报表，眉头越皱越紧。窗外天色已暗，同事们早已下班，只有她桌上的台灯还亮着。
这份报表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但细看之下，有几个地方让她心生疑虑。项目的投资回报率太高，高得有些不真实；资金流向虽然标注清晰，但收款方的信息过于简略；最关键的是，这个项目从立项到资金拨付，速度太快，快得反常。
她想起前几天在电梯里偶遇财务部的小刘，随口问起这个项目时，对方闪烁其词的样子。当时她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可疑。
叶葭音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财务部的分机。接电话的正是小刘。
“刘会计，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叶葭音语气温和，“关于新能源项目的财务报表，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小刘紧张的声音：“叶、叶经理，这个项目是苏副总直接负责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但我看报表是你经手的，”叶葭音翻到报表最后一页的签字栏，“这里还有你的签名。”
小刘的声音更加慌乱：“我只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做事，具体细节真的不清楚。叶经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点急事。”
不等叶葭音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这种反常的态度更加深了叶葭音的怀疑。她决定亲自去财务部一趟。
财务部的灯还亮着，小刘正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看到叶葭音进来，他明显吓了一跳。
“叶经理，您怎么来了？”
叶葭音将报表放在他桌上：“刘会计，这个项目的资金流向我需要更详细的说明。特别是这笔五千万的款项，收款方只写了个公司名称，连账号都没有。”
小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这是苏副总特批的项目，有些信息是保密的。”
“保密不等于可以不符合财务规范。”叶葭音指着报表上的另一处，“还有这个，项目预期收益率高达百分之四十，这在实际商业运作中几乎不可能。你们做财务评估的时候，没有提出质疑吗？”
小刘支支吾吾地说：“这是高层决策，我们只是执行。”
叶葭音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问道：“这个项目的真正负责人是谁？不是苏婳祎，对吧？”
小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叶经理，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会计，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财务部的门被推开，苏婳祎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看到叶葭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换上傲慢的表情。
“姐姐，这么晚了还在财务部做什么？”苏婳祎走到小刘身边，故意用身体挡住电脑屏幕，“小刘，下班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小刘如获大赦，抓起包就往外跑。
叶葭音平静地看着苏婳祎：“我在了解新能源项目的财务状况。有些细节不太清楚，想请教财务部的同事。”
苏婳祎冷笑一声：“姐姐，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这个项目由我全权负责，不需要你过问。”
“但我是市场部代理经理，公司的大额投资都会影响市场部的业务规划。”叶葭音不卑不亢，“我有权了解相关情况。”
苏婳祎抱起双臂：“好啊，那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何必为难一个小会计？”
叶葭音直视着苏婳祎的眼睛：“那就请妹妹告诉我，这个新能源项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为什么投资回报率会这么高？还有，那五千万的资金到底流向了哪里？”
苏婳祎被问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叶葭音，你别以为爸爸让你当个代理经理就了不起了！我才是苏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你一个半路回来的外人，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工作？”
“这与谁是苏家的女儿无关，”叶葭音语气依然平静，“这是关于公司利益的事。如果这个项目有问题，损失的将是整个苏氏集团。”
苏婳祎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是在威胁我？好，很好！我们走着瞧！”
她狠狠瞪了叶葭音一眼，摔门而去。
叶葭音站在原地，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苏婳祎的反应太过激烈，这反而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个新能源项目确实有问题。
她回到办公室，继续研究那份报表。夜深人静，整层楼只有她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将报表中的关键数据摘录下来，准备做进一步分析。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顾韫深打来的。
“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叶葭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点工作要处理。”
顾韫深沉默片刻：“是关于新能源项目吗？”
叶葭音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
“苏婳祎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故意找她麻烦。”顾韫深说，“她说你质疑她负责的项目，还威胁要向父亲告状。”
叶葭音轻笑一声：“她倒是恶人先告状。我只是发现这个项目的财务报表有些问题，想了解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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