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我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但今晚却怎么也无法入眠。我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四处狂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明日放榜时的各种可能场景。
我时而想象自己金榜题名,喜笑颜开,家人朋友为我欢呼雀跃;时而又担忧万一落榜,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沮丧。
然而,更让我心神不宁的是顾清川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呢?是关于考试的结果吗?还是其他什么事情?我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辗转反侧间,窗外的月光也渐渐西斜。
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后半夜我才在极度的疲惫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我还沉浸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惊醒:“小姐!快醒醒!放榜的时刻到了!顾公子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我猛地睁开双眼,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甚至连梳妆都顾不上仔细打理,就急匆匆地往楼下奔去。
只见顾清川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地立在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旁,车辕边斜倚着他修长的身影。他面带微笑,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如此匆忙。
我一路小跑而来,气喘吁吁,额头上甚至还挂着几滴汗珠,狼狈不堪。然而,顾清川却不以为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别着急,慢慢来,解元之位又不会长腿跑掉。”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一阵春风拂过,让我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迈步登上马车。车轮缓缓滚动,碾压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为我奏响的出征号角。我的心跳也随着这节奏逐渐加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难以平复。
马车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驶向贡院门前。还未靠近,我便听到一阵喧闹声。远远望去,只见贡院门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考生们有的面色凝重,有的则满脸期待,他们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或独自一人默默伫立,每个人的神情都各不相同。而在人群的外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或指指点点,或交头接耳,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好奇。
我刚从马车上跳下,双脚还未站稳,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放榜了!放榜了!”这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原本喧闹的贡院门前瞬间变得沸腾起来,人们的呼喊声、惊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让人不禁为之振奋。
我奋力挤到最前排,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榜单最顶端的位置——“解元:苏安然”五个大字赫然在目!“我中解元了!”我激动得跳了起来,顾清川在一旁含笑鼓掌,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我自己还要欣喜几分。
就在这欢欣鼓舞的时刻,他突然轻轻拉住我的手,俯身在我耳边低语:“苏安然,你看,你考上了解元,我位列第二——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件事了吗?”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抬头望向他温柔似水的眼眸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就在他刚要开口之际,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惊恐地大喊:“不好了!苏雪逃出来了!她手里还拿着刀!”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苏雪居然还没被官府收押?她这次又想闹出什么幺蛾子?“苏雪持刀冲过来了!”这声尖叫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方才的喜悦之情顿时烟消云散。顾清川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挡在我身前,手臂绷得笔直,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壁。
我从他臂膀的缝隙间望去,只见苏雪披头散发,状若疯癫,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苏安然!都是你!抢了我的解元,害了我娘,我要你的命!”她歇斯底里地扑来,周围的考生吓得四散奔逃,连维持秩序的差役都愣在了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顾清川迅如闪电地抬腿踢向她的手腕,只听“哐当”一声,菜刀应声飞出,深深扎入旁边的木柱,震得木屑四溅。失去武器的苏雪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凭什么?你从前不过是个痴傻的废物,如今凭什么处处压我一头?”
我从顾清川身后走出,平静地蹲在她面前:“就凭我三更灯火五更鸡地苦读《礼记》,就凭我把《策论范文》翻烂了三本,就凭我没像你一样,整日盘算着如何害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只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原来苏雪一直在暗中使绊子……”“人家是靠真才实学考上的解元,难怪苏雪会嫉妒……”
这番话说得苏雪面红耳赤,她突然发狠要往柱子上撞去,幸亏张捕头及时赶到将她按住:“苏小姐,切莫冲动!你娘已经伏法,你再寻死觅活也于事无补!”“于事无补?”苏雪挣扎着嘶吼,“我娘要是入了大狱,我在苏家就再无立足之地了!苏安然,这下你满意了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