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的雾气还没散尽,像层薄纱缠在青石板路上。狗剩背着半篓龙须草,背篓里的小狐狸“啾啾”叫着,用爪子扒着篓沿往外探——这小家伙自昨天被他捡回来,就没安生过,一会儿啃他的衣角,一会儿往他手腕的旧疤上蹭,活像只粘人的猫崽。
“老实点!”狗剩拍了拍背篓,指尖触到小家伙毛茸茸的尾巴,软得像团云。他低头看了看手腕,旧疤的红印淡了些,却比往日更暖,像是有团小火苗在皮肤下游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这是通心草和山涧晨露的功劳,昨晚练吐纳时,那股总卡在心口的气终于顺了,暖流通遍四肢百骸,竟让他后半夜都没舍得睡,坐在柴房里对着月光傻笑。
“狗剩哥!等等我!”
身后传来阿木的声音,他背着个空篓子,手里攥着株开着蓝花的草,跑得气喘吁吁。“你看我找到啥?老药农说这是‘蓝心草’,能安神,比通心草还稀罕!”
狗剩接过草闻了闻,一股清冽的香气钻进鼻腔,手腕的旧疤竟微微发麻,像是在认亲似的。“确实是好东西,”他把草递给阿木,“你留着吧,你练的那套心法不是总说‘神散难聚’吗?这草正好对症。”
阿木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把草放进篓子深处,像藏宝贝似的。“对了,”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昨儿我在药铺后院听见老掌柜跟账房先生说,山涧深处有个‘聚灵洞’,里面的石髓能‘淬体’,就是……”他挠了挠头,“据说洞里有‘守洞兽’,凶得很。”
“聚灵洞?石髓?”狗剩心里一动。《基础吐纳法》里提过,“引气入体后需淬体,石髓为上佳之选,能固根培元,抵得上十年苦修”。只是书上说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没想到真有地方能找到。
“你想去?”阿木看出他的心思,脸都白了,“老药农说那洞邪乎得很,前几年有个采药师进去,三天后被抬出来时,身上的肉都被啃得稀烂……”
狗剩没说话,只是摸了摸背篓里的小狐狸。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突然从篓子里探出头,对着山涧深处“啾啾”叫了两声,声音清亮得很,不像害怕的样子。
“要不……去看看?”狗剩咽了口唾沫,“就远远瞅一眼,不进去。”
阿木还在犹豫,小狐狸突然从背篓里跳出来,往山涧深处窜去,跑两步就回头叫一声,像是在引路。
“你看,它都想去。”狗剩笑了,拎起背篓就追,“放心,有我这火灵根在,真遇着野兽,一把火就能把它燎成烤串!”
两人跟着小狐狸往深处走,路越来越陡,两旁的石壁上长出些发光的苔藓,绿幽幽的,把路照得朦朦胧胧。空气里的灵气越来越浓,吸进肺里都觉得发胀,狗剩甚至能看见细微的光点在飞,像被打散的星子。
“啾啾!”
小狐狸突然停在一处断崖下,对着崖壁上的裂缝叫。裂缝不大,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听见水滴声,“滴答——滴答——”,像谁在里面敲钟。
“这就是聚灵洞?”阿木往后缩了缩,声音发颤,“看着……有点瘆人。”
狗剩捡起块石头扔进裂缝,半天没听见回声,倒闻到股淡淡的腥气,像铁锈混着烂肉的味道。“确实有东西。”他攥紧手心,红印开始发烫,火苗在皮肤下游动,随时准备窜出来。
正犹豫着,裂缝里突然传来“呼哧”声,紧接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亮起,比灯笼还亮,慢慢往洞口挪。
“是……是‘铁背熊’!”阿木吓得腿都软了,“老药农说这熊皮硬得能挡刀,一口能咬断树干!”
狗剩也头皮发麻。这熊比大黑壮两倍,浑身的黑毛倒竖,爪子像磨尖的铁钩,正死死盯着他们,嘴角还挂着血丝。
“跑!”狗剩推了阿木一把,自己却没动。他知道,这时候转身跑,只会被熊从背后扑倒。
铁背熊低吼一声,猛地扑上来,腥风扑面而来,把狗剩的头发都吹得贴在脸上。他咬着牙,集中精神对着熊脸放出火苗——这次没敢留手,蓝盈盈的火苗“腾”地窜起半人高,像把小剑直刺熊眼。
“嗷——”
熊被火苗燎到鼻子,疼得嗷嗷叫,往后退了两步,却更凶了,用爪子拍打着地面,把石头都拍得粉碎。
“狗剩哥!我来帮你!”阿木不知从哪儿摸出把砍柴刀,闭着眼睛就往熊身上砍,结果刀砍在熊背上,“当啷”一声弹了回来,震得他手发麻。
铁背熊被激怒了,转身就去扑阿木。狗剩心里一紧,刚想冲过去,背篓里的小狐狸突然窜出来,对着熊脸喷出团蓝雾。那雾看着不起眼,铁背熊沾了点,突然晃了晃脑袋,眼神变得迷糊,像喝醉了似的。
“好机会!”狗剩趁机放出火苗,这次专烧熊的后腿。火苗顺着熊毛往上窜,疼得它原地打转,没一会儿就瘸了条腿,哀嚎着往洞里逃,转眼就没了影。
“这……这狐狸成精了?”阿木瘫在地上,指着小狐狸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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