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名!”外门管事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感情,“李四!”
“到。”
“王五!”
“到。”
……
“吕阳!”
“到。”吕阳平静地应道。
那管事抬头,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确认这个昨天传闻中得罪了张洪、还顶撞了柳燕的家伙是否还活着。
点名继续。
“张洪!”
“到!”张洪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谄媚。吕阳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他此刻那副点头哈腰的嘴脸。
果然,点名一结束,张洪就凑到了那外门管事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还隐晦地朝吕阳这边指了指。
外门管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但最终还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吕阳心中冷笑,果然开始了。
很快,任务分配下来。大部分杂役弟子被分配去矿洞或者药田,而吕阳和另外两个面黄肌瘦、眼神绝望的杂役,则被点名去清扫蛇窟。
“你们三个,跟我来。”那外门管事冷冷地扫了吕阳三人一眼,转身朝着一个更加偏僻、弥漫着淡淡腥气的山谷走去。
张洪看着吕阳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阴狠而得意的笑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小子,进了蛇窟,看你怎么死!”
旁边的柳燕也远远看着,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冷笑。
吕阳跟在管事身后,面色平静。他注意到,另外两个同行的杂役,身体都在微微发抖,脸色惨白如纸。显然,他们对蛇窟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山谷入口处,弥漫的腥气更加浓郁,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入口被一道闪烁着幽光的禁制封锁着,两侧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外门弟子守卫。
那外门管事上前,取出一枚令牌,对着禁制一晃。幽光荡漾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缺口。
“进去吧。”管事侧开身,语气不带丝毫波澜,“规矩你们都懂,清扫里面的蛇粪和杂物,注意避开黑线蛇。午时之前出来复命。若是被蛇咬了……哼,自求多福。”
那两名杂役弟子双腿打颤,几乎要瘫软在地。
吕阳深吸了一口那令人作呕的腥气,第一个迈步,踏入了禁制之内。
眼前的光线骤然一暗。
仿佛从一个世界,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谷内的空气更加潮湿、阴冷,灵气紊乱而稀薄,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四周是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枯木,地面上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不知是苔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混合物。远处,隐约可见一个个黑黢黢的洞口,仿佛巨兽张开的嘴巴。
嘶嘶——嘶嘶——
细微而密集的嘶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快……快干活吧……”一个杂役弟子带着哭腔说道,声音颤抖。
另一个杂役也慌忙拿起靠在洞口处的简陋工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和一个破旧的木桶。
吕阳没有立刻动作,他站在原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在记忆,记忆入口的位置,记忆那些怪石的分布,记忆嘶鸣声传来的大致方向。
“喂!新来的,发什么呆!想死吗?”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是先进来的那两个杂役中的一个,他看起来年纪稍大,脸上有一道疤,眼神凶狠,但仔细看,也能发现那凶狠底下隐藏的恐惧。他似乎是这里的小头目。
吕阳看了他一眼,没有争辩,默默拿起另一套工具。
清扫工作开始了。所谓的清扫,其实就是将地面上那些混合着蛇粪、蜕皮和不明腐烂物的黏稠污物铲进木桶里,然后运到山谷深处一个指定的倾倒点。
工作本身极其肮脏和耗费体力,而那无处不在的腥臭和腐蚀性气息,更是不断侵蚀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吕阳本就伤势未愈,干了一会儿,便感到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虚汗。
但他依旧在坚持,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嘶嘶声时远时近。
突然!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左侧不远处传来!
吕阳猛地转头,只见一名正在埋头清理污物的杂役弟子,身体猛地僵直,一条通体漆黑、唯有脊背一条血线贯穿首尾、约莫手臂粗细的毒蛇,正死死咬在他的小腿上!
黑线蛇!
那杂役弟子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黑色,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从被咬到死亡,不过两三息的时间!
快!太快了!毒性猛烈至极!
“妈的!晦气!”那个刀疤脸小头目骂了一句,脸上却没什么意外之色,只有更深的恐惧,“都他妈小心点!眼睛放亮些!”
另一个杂役弟子吓得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吕阳的心脏也是猛地一缩,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瞬间毙命的恐怖,依旧让他脊背发凉。他死死盯着那条缓缓从尸体上游走,消失在乱石缝中的黑线蛇,将它的体型、速度、攻击模式牢牢刻进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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