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鸟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引爆了本就紧绷的气氛。
“来了!”张圣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鹰,所有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他一把抓过身旁倚靠的长矛——这是赵铁柱按他画的草图,请村中老铁匠加紧打制的,比寻常长矛更轻便坚韧。
“铁柱!吹号,按第一预案,各就各位!”张圣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慌乱。
“呜——呜——呜——”低沉而急促的牛角号声立刻在村子上空回荡。
原本看似寂静的村庄,瞬间“活”了过来。打谷场、工坊区、民居阴影处,一道道身影迅速而无声地移动,按照反复演练的位置奔赴各自的岗位。紧张,却不见混乱。
赵铁柱提起一面蒙着牛皮的简陋木盾和一把环首刀,低吼道:“圣哥,你去中央指挥,这里交给我!”
张圣却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盯着远处黑暗的旷野:“不,第一阵,我必须在这里。要让兄弟们看到,我和他们在一起。”他知道,这种时候,主帅的身先士卒比任何激励的话语都更有力量。
徐元也匆匆登上寨墙,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文士袍,腰间却也别上了一把短剑。“主公,村内妇孺已按计划避入地窖和加固的房屋。各路口障碍已检查完毕。”
“好。”张圣点头,“徐先生,你也去后方指挥所,协调内外,这里刀剑无眼。”
徐元却道:“元虽不才,亦愿与此墙共存亡。记录战况,传递军令,正是我之职责。”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张圣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暗中,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到远处影影绰绰,至少有数十人,正呈散乱队形向村子摸来。
“点火!”张圣下令。
寨墙上方,预先准备好的几个火盆被点燃,跳跃的火光顿时驱散了近处的黑暗,将寨墙前方一片区域照亮,同时也将寨墙上严阵以待的护村队员们的脸庞映照得一片肃杀。
突然的光亮显然让来袭者措手不及,远处的骚动明显加剧。
“高老狗还真舍得下本钱!”赵铁柱啐了一口,看着黑暗中那明显超过三十人的身影,“怕是把他能动用的打手、勾结的土匪都拉来了。”
“正好。”张圣冷笑,“拿他们来祭旗,也让周边宵小知道,小洼村不是他们能碰的!”
来袭者见行踪暴露,也不再隐藏,发一声喊,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环首刀、木棒、铁尺,甚至还有农具,乱哄哄地冲了过来。为首几人颇为悍勇,脚步也快,显然是想一鼓作气冲垮这看似简陋的寨墙。
“弓弩手!”赵铁柱大吼,“五十步,瞄准了,射!”
寨墙上,十名经过初步训练的弓弩手早已引弓待发。闻令之下,略显稀疏却带着尖啸的箭矢离弦而去!
“噗噗噗!”
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和惨叫。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应声倒地。护村队的弓弩手训练时间尚短,准头有限,但如此近的距离,覆盖射击依然取得了战果。
然而,来袭者人数众多,这点伤亡并未阻止他们的冲势。更多的人嚎叫着冲过了五十步的距离,直扑寨墙。
“长矛手,顶住!”赵铁柱声如洪钟。
寨墙后方,一排削尖了的竹矛、木矛从预留的射击孔中猛地刺出!冲得太快的匪徒收势不及,顿时又有几人被刺穿,发出凄厉的哀嚎。
但寨墙毕竟不是城墙,高度有限。已有悍匪借助同伴的肩膀,或者直接徒手攀爬,试图翻越。
“刀盾手!把他们砸下去!”赵铁柱亲自顶到前面,用木盾猛地将一个刚冒头的匪徒撞翻下去,反手一刀,又将另一个试图攀爬者的手指砍断。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寨墙上下一片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惨叫声。护村队员们虽然训练时间不长,但凭借地利、预先的准备和保卫家园的信念,死死顶住了匪徒们第一波凶猛的攻击。
张圣没有亲自上前拼杀,他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发现匪徒虽然凶悍,但缺乏组织,进攻全凭一股血气之勇。而护村队则在他的潜移默化和赵铁柱的严格训练下,初步有了配合的雏形。
“铁柱,注意他们右翼那几个拿刀的,像是头目。”张圣提醒道。
赵铁柱会意,招呼附近几名手持劲弩的队员:“瞄准那几个人,给我重点照顾!”
几声机括响动,特制的弩箭激射而出。一名挥舞着环首刀嗷嗷叫的悍匪头目,被三支弩箭同时命中胸口,一声没吭就栽倒在地。另外两名小头目也一死一伤。
匪徒的攻势为之一滞,显然头目的损失让他们产生了混乱。
“就是现在!”张圣眼中精光一闪,“把‘大家伙’推上来!”
早已在寨墙后方待命的几名壮汉,闻令立刻推动了一个用树枝和茅草伪装覆盖的木板车。掀开伪装,露出了一个粗壮、黝黑的铁质圆筒,架在一个坚固的木架子上,筒身还散发着淡淡的硝石和硫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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