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归附与甄宓有孕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两颗巨石,在渤海政权内外激荡起层层涟漪。镇东将军府门前车马络绎数日不绝,各级官吏、士族代表皆来道贺,明面上是庆贺主公有后,暗地里谁不知这是在向这位即将手握青、徐、冀南的强权者表明立场。
张圣这几日却是深居简出,多数贺仪由徐元代收,他只在内书房接见了寥寥数位心腹重臣。此刻,他正听着徐元禀报各方反应。
“冀州袁绍处,听闻其得知消息后,当日便称病不出,幕府议事也暂停了。”徐元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诮,“倒是许都曹操,遣使送来贺仪,颇为丰厚,言词也极尽恭维。”
“曹孟德这是以退为进,暂避锋芒。”张圣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目光沉静,“他如今被南阳张绣牵制,无力北顾,自然要说些好听话。文表,对此人,一刻也放松不得。”
“主公明鉴。此外,荆州刘表、西凉马腾等处亦有贺仪送至。”徐元顿了顿,声音压低些许,“靖安司探得,袁绍使者近日秘密前往许都,虽不知具体所议何事,但其心叵测。”
“意料之中。”张圣冷哼一声,“袁本初色厉内荏,如今见我势大,除了紧紧抱住曹孟德这根‘救命稻草’,他还能有何作为?传令李狗儿,盯紧这两家往来,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诺。”
徐元退下后,张圣信步走向揽月阁。比起外间的喧嚣与算计,他更惦记内宅那份纯粹的喜悦与需要他安抚的微妙波澜。
阁内清凉静谧,甄宓正半倚在窗下的软榻上小憩,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锦被。阳光透过窗纱,柔和地洒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为她绝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母性的柔光。张圣放轻脚步,示意侍立的侍女不要出声,自己则坐在榻边,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
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甄宓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见是张圣,她唇角自然漾开一抹甜笑,便要起身。
“别动。”张圣轻轻按住她,大手覆上她的小腹,动作极其轻柔,“今日感觉如何?可还恶心?”
“好多了,劳主公挂心。”甄宓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眼中洋溢着幸福与一丝初为人母的忐忑,“只是有时想着,不知这孩子是男是女,性情如何,心中便有些惴惴。”
“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你我珍宝。”张圣语气笃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若是男孩,我便教他文韬武略,看这万里江山;若是女孩,定如宓儿这般聪慧明艳,受尽世间宠爱。”
这般温情脉脉的话语,让甄宓眼圈微红,将脸轻轻贴在他手背上:“有主公此言,妾身便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正温存间,忽听外面传来赵雨清亮又带着几分抱怨的声音:“宓姐姐可醒了?我带了新渍的梅子来!”
话音未落,人已掀帘进来。她孕肚已十分明显,行动却依旧风风火火,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嬷嬷。
“你这丫头,自己都有着身子,还到处乱跑。”张圣无奈摇头,语气却满是纵容。
赵雨将一小罐梅子放在甄宓榻边的小几上,叉腰道:“整日躺着才闷呢!宓姐姐,这梅子酸得很,你尝尝,止呕最有效了!”她说着,自己先捻了一颗丢进嘴里,酸得眯起了眼,模样娇憨可爱。
甄宓被她逗笑,也尝了一颗,果然觉得胸中郁气散了不少:“谢谢雨妹妹,这梅子真好。”
“对吧!”赵雨得意洋洋,又看向张圣,“主公,您答应过的,等我们生了孩儿,要带我们去徐州看看的!”
“忘不了。”张圣笑道,“届时,带你们去看看东海的波涛,尝尝徐州的佳肴。”
正说笑着,甄姜与蔡琰也相偕而来。甄姜气色红润,孕相安稳,蔡琰则捧着一卷新誊写的《诗经》,说是给孩儿预备的启蒙读物。
“姜姐姐,蔡姐姐。”甄宓忙要起身,被甄姜快步上前按住。
“快躺着。”甄姜坐在榻边,仔细端详她的面色,满意点头,“气色比前两日好多了。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定要仔细将养。”
蔡琰将书卷轻轻放在甄宓枕边,温声道:“闲来无事抄录的,盼孩儿日后能知书达理。”
看着四位女子围坐一处,言笑晏晏,互相关切,张圣心中满是欣慰。这内宅的安定和睦,是他能心无旁骛征战四方的最坚实后盾。
傍晚,张圣召黄忠之子黄叙入书房。这少年经过数年调养,早已非当年病弱模样,身姿挺拔,目光沉静,已开始在军中历练。
“叙儿,你父亲在徐州立下大功,你可知晓?”张圣温言问道。
黄叙恭敬行礼:“末将已知。全赖主公洪福,家父方能不负使命。”
“嗯。”张圣满意点头,“你年纪不小了,也该独当一面。我欲派你领一营兵马,前往青州沿海,清剿残余水匪,整备港务,你可能胜任?”
黄叙眼中迸发出惊喜与斗志,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末将定竭尽全力,不负主公重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