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邮件的瞬间,苏晚晴将手机调至静音。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作响,像极了她此刻不算平静的心绪。报告里没有冗余的修饰,只清晰罗列着投资微光文创的逻辑链:从风尚集团副线战略的蛛丝马迹,到林薇设计中潜藏的商业价值,再到收益测算的具体公式,最后附上与林薇的合作协议扫描件——她要让傅璟琛看到的,不仅是结果,更是支撑结果的缜密思维。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短。
两小时后,手机屏幕亮起,来自林舟的邮件附件里,只有傅璟琛亲笔写的两个字:“可以。”
笔尖划过纸张的力度透过字迹显露出来,横平竖直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没有多余的评价,没有附加的条件,却比任何赞美都更有分量——这代表着他承认了她的“价值”,默许了那场关于“平等合作”的提议。
苏晚晴将手机贴在掌心,冰凉的玻璃外壳仿佛能传递傅璟琛办公室里的气压。这两个字是通行证,却也是更危险的开始。傅璟琛的认可从不是免费的,未来她要拿出的,绝不止两个成功的投资案例那么简单。
她打开加密文件夹,里面躺着三天来新搜集的“证据”:苏父挪用公司资金为苏清雅填补赌债的银行流水、苏母利用关联交易转移资产的合同副本、还有张妈偷偷塞给她的旧账本照片——上面记载着十年前苏家偷税漏税的具体数额。这些是她攥在手里的底牌,而傅璟琛的“背书”,让这副牌有了真正的威慑力。
时机差不多了。
晚餐时的苏家餐厅总是弥漫着微妙的紧绷感。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银质餐具上,映出苏父挑剔的脸——他正在训斥苏清雅又买了超出预算的奢侈品,而苏母在一旁打着圆场,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苏晚晴。
自从上次从傅氏回来后,苏父对她的态度明显热络,甚至让张妈每天炖燕窝“补身子”,仿佛笃定她能攀附上傅璟琛这棵大树。这种刻意的示好,在苏晚晴看来只觉得讽刺。
“爸,妈,”她放下汤匙,瓷勺与碗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压过了餐桌上的琐碎争执,“我想搬出去住。”
空气骤然凝固。
苏母手里的汤勺“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汤汁溅到米白色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油渍。“搬出去?住哪里?”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惊慌,“好好的家里不住,出去瞎折腾什么?”
苏父放下筷子,指节叩了叩桌面,目光锐利如鹰:“理由。”
“两个理由。”苏晚晴迎着他的视线,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第一,傅总那边后续可能需要频繁对接项目,我住公司附近的公寓更方便,也显得重视。第二,订婚宴的细节还没敲定,我想专心准备,免得在家分心。”
她特意提起“傅总”和“订婚宴”,知道这两个词能暂时稳住苏父。
果然,苏父的脸色缓和了些,但眼神里的审视更重了:“哪处公寓?需要多少生活费?”他显然以为她只是想换个环境,没意识到这是脱离掌控的第一步。
“不用生活费,”苏晚晴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锋芒,“我自己的投资收益够用。公寓是之前看的,在风尚大厦附近,离傅氏也近。”
“不行!”一直没吭声的苏清雅突然尖叫起来,手里的叉子狠狠戳在牛排上,“你肯定没安好心!是不是想搬出去跟野男人鬼混?还是想偷偷转移家里的东西?”她早就看苏晚晴不顺眼,尤其嫉妒傅璟琛对她的“另眼相看”。
苏晚晴抬眼,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姐姐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信用卡账单吧,上周你刷爆的那五十万,爸还在想办法填补呢。”
苏清雅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想反驳却被苏父一个眼神制止了。
“晚晴,”苏父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家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翅膀硬了就往外飞的。安分待在家里,别想些有的没的。”他放下筷子,起身就要离席,显然不想再谈。
“爸,”苏晚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苏父的脚步顿住了,“您不想知道城东那块地的事吗?”
苏父猛地转过身,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你说什么?”
城东地块是苏家最近的执念。那块地位于新规划的地铁沿线,周边要建大型商圈,一旦拿下,足以让苏家的地产板块跃升一个台阶。但竞争激烈,几家大公司都在虎视眈眈,苏父为此焦头烂额,甚至不惜动用了灰色手段。
苏晚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从容,与餐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我上周见傅总时,无意中听到他的助理打电话,说城东那块地的规划可能要调整——政府打算在旁边建垃圾处理厂,消息暂时还没公布。”
这话半真半假。她确实从风尚集团的内部会议纪要里看到过“城东地块潜在风险”的字样,结合傅氏参与城市基建的传闻,拼凑出这个足以让苏父心惊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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