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别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将客厅照得如同冰窖。苏父坐在紫檀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钢笔在文件末尾落下最后一个签名,墨色在纸上迅速晕开,像极了他此刻不容置喙的态度。
“手续都办好了。”他将一叠文件推到茶几中央,旁边是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这里面是五百万,算是给你的安家费。”
苏晚晴的指尖触到卡片边缘时微微一缩。这张薄薄的塑料片承载着的数额,足够普通家庭安稳度日十年。可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想要一本进口设计画册,苏母却以“女孩子读太多闲书没用”为由拒绝,最后是保姆偷偷塞给她五十块钱,让她去旧书市场淘了本影印版。
“谢谢。”她拿起文件和银行卡,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二楼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苏清雅尖利的哭喊:“凭什么!她凭什么拿苏家的钱出去逍遥!”
苏父眉头拧成川字,抓起茶杯重重磕在桌面:“闹够了没有!”
楼梯口的身影顿住,苏清雅满脸泪痕,昂贵的真丝睡裙沾着灰尘,头发凌乱得像只炸毛的猫:“爸!您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可是……”
“闭嘴!”苏父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惯有的威严,“从今天起,不准再找她麻烦。苏家的产业需要稳定,下个月和欧洲品牌的合作谈判容不得半点差错。”他顿了顿,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拎不清轻重,就别怪我冻结你所有的信用卡。”
苏清雅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着父亲。她从未见过父亲对自己如此严厉,那些藏在喉咙里的话——关于苏晚晴的身世,关于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全都被这声警告堵了回去。看着苏晚晴转身离去的背影,她攥紧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搬家公司的卡车停在别墅区门口时,苏晚晴回头望了一眼那栋住了二十年的房子。爬山虎攀满的围墙像道无形的枷锁,此刻终于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司机帮她把最后一个纸箱搬上车,里面装着她攒了多年的设计手稿和几件旧衣服,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小姐,去哪儿?”
“星河公寓。”
一个小时后,苏晚晴站在二十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公寓是她上周就定好的,两室一厅,装修简洁却不失格调,每月租金几乎花掉她过去一年的积蓄。但当她用指纹打开门的那一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远比心疼更强烈——这是真正属于她的空间,墙上不会再有苏清雅故意泼上的咖啡渍,冰箱里不会再有贴着“不准碰”标签的食物。
她走到客厅中央,张开双臂转了个圈,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她的脚步声。自由的感觉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可潮退之后,留下的却是细密的孤独。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以为是苏父反悔,看了一眼屏幕却愣住——是林薇发来的消息,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新出的设计展。
指尖在屏幕上敲打:“来我新家吧,地址是……”
两个小时后,林薇抱着一束向日葵站在门口,下巴差点惊掉:“晚晴,你这是……中彩票了?”她环顾着客厅里落地的绿植和开放式厨房,“不对,你居然搬出来了?”
苏晚晴笑着接过花插进花瓶:“算是吧。”她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柠檬水,“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林薇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晚晴递来的策划案,眼睛越睁越大。策划案的封面上写着“晴空工作室”四个烫金大字,里面详细规划了工作室的定位、运营模式和发展目标,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的目标客户里,赫然列着苏家旗下的“锦绣”服饰。
“你想……和苏家对着干?”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知道苏晚晴在苏家过得不好,却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魄力。
“不是对着干。”苏晚晴坐在她对面,指尖轻轻点在策划案上,“是公平竞争。锦绣这几年的设计越来越保守,他们早就该被市场淘汰了。”她抬眼看向林薇,目光亮得惊人,“我知道你的才华,薇薇。你在锦绣做设计总监时,那些爆款系列哪一个不是出自你手?可最后署名的是谁?是苏清雅那个连缝纫机都不会用的草包。”
林薇的手指蜷缩起来,指节泛白。她想起自己熬了三个通宵画出的秋冬系列,最后却成了苏清雅在发布会上接受采访时炫耀的资本,眼眶瞬间红了。
“工作室由我出资,你占三成股份,全权负责设计和日常运营。”苏晚晴的声音温和却坚定,“我负责拉投资和对接资源,我们一起做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品牌,不好吗?”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策划案上,“晴空”两个字仿佛在发光。林薇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好!我干!”她握住苏晚晴的手,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等我们成功了,就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看!”
送走林薇时,天边已经染上了橘红色。苏晚晴站在阳台上,看着林薇蹦蹦跳跳跑向地铁站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手机却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侦探”两个字,她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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