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勾勒的“永恒”二字在婚纱店门楣上泛着柔光,落地橱窗里的鱼尾婚纱缀满碎钻,像被月光吻过的海面。苏晚晴站在门口稍稍整理了裙摆,米白色的真丝衬衫搭配高腰阔腿裤,颈间一条简约的珍珠项链衬得她脖颈纤长,明明没穿礼服,却比橱窗里的模特更引人注目。
“晚晴。”顾明轩的声音从店内传来,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苏晚晴的瞬间,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惊艳,“你今天……”
“等很久了?”苏晚晴打断他的话,径直走向接待台,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她清楚这抹惊艳的分量——就像收藏家看到稀有的艺术品,欣赏是真的,想占为己有的算计也是真的。
顾明轩眼底的光芒暗了暗,很快又挂上温和的笑:“刚到。店员说新到了几款高定,我带你去看看?”他伸手想扶她的腰,却被苏晚晴自然地避开——她转身去看陈列架,耳坠上的碎钻晃得他眼睛发花。
店员殷勤地拉开试衣区的帘子,一排排婚纱如同栖息的白鸽,静静悬在衣架上。顾明轩拿起一件蕾丝长袖婚纱:“这件怎么样?很衬你的气质。”
苏晚晴瞥了一眼标签上的价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这件是意大利设计师的限量款,售价七位数,以顾明轩目前在家族企业里的职位,不吃不喝攒三年也未必买得起。他倒是舍得在“演戏”上投入成本。
“太素了。”她淡淡道,目光落在角落一件鱼尾婚纱上。那裙子的腰线设计极其刁钻,能完美勾勒身材曲线,裙摆处的刺绣用了渐变的银线,走动时会折射出流动的光。
“这件是镇店之宝呢。”店员连忙介绍,“上周刚从巴黎空运过来,苏小姐真有眼光。”
顾明轩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苏晚晴会挑最贵的款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喜欢就试试?”
苏晚晴刚要应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哥,你果然在这儿!”苏清雅穿着火红色的连衣裙,像团跳跃的火焰冲进来,看到苏晚晴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讥讽,“哟,这不是苏晚晴吗?怎么,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顾明轩的眉头拧了起来:“清雅,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苏清雅径直走到顾明轩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眼睛却挑衅地看着苏晚晴,“我来选订婚宴穿的礼服,总不能被某些人抢了风头吧?”她说着从柜台拿起一条钻石项链,在颈间比划着,“哥,这条好看吗?我觉得配我的新裙子正好。”
项链的碎钻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店员在一旁小声提醒:“苏小姐,这条是南非之星系列,售价……”
“多少钱都买。”顾明轩打断店员的话,语气却有些生硬。他能感觉到苏晚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温度的探针,让他浑身不自在。
苏清雅得意地瞥了苏晚晴一眼,故意把项链往顾明轩面前凑:“哥你真好!还是你最疼我。”
苏晚晴端起店员递来的柠檬水,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看着眼前这出拙劣的戏码,她突然觉得可笑。苏清雅以为用这种方式能刺痛她?殊不知她早已不在乎这些。顾明轩的摇摆不定,苏清雅的跳梁小丑行径,不过是苏家这场大戏里的配角,真正该提防的,从来都不是他们。
“我去试试那件鱼尾裙。”她放下水杯,对店员示意。
试衣间是独立的套房,镜子从天花板铺到地面,角落里摆着一张丝绒沙发。店员帮她拉上帘子,转身去取配套的头纱。苏晚晴拿起婚纱,指尖拂过裙摆的刺绣,银线的质感细腻光滑,确实是顶级工艺。
她刚要脱下衬衫,手指无意间扫过后背的拉链处,突然顿住了。
有根线头。
不是衣服本身的线头,而是一根极细的、被人故意扯断的纤维,断口处还粘着一点透明的胶质。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她屏住呼吸,顺着拉链往下摸,指尖在腰线最紧的位置停住——那里的衬里布料比其他地方薄了一层,用指甲轻轻一挑,就能感觉到里面的承重鱼骨有轻微的松动。
这不是质量问题。
是人为破坏。
婚纱的腰线是支撑整个裙摆的关键,尤其是这种鱼尾款式,全靠内部的鱼骨结构塑形。如果这里的承重出了问题,只要穿着者做稍微大一点的动作,比如转身、弯腰,裙子就会从腰线处裂开,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晴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她清楚地记得,刚才在外面挑选时,苏清雅借口看同款不同色的礼服,曾在这件婚纱的衣架旁停留过片刻,当时她背对着所有人,手指似乎在裙摆处动了一下。
是她。
苏晚晴放下婚纱,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脸色平静,眼神却像结了冰。苏清雅想在订婚宴前给她来个下马威?在试婚纱的时候让她当众出丑,败坏名声,好让她在订婚宴上抬不起头?
真是愚蠢又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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