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那件银灰色鱼尾婚纱上，像撒了一把揉碎的星子。苏晚晴指尖拂过裙摆处的水钻刺绣，抬眼时恰好对上顾明轩的目光，嘴角弯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件好像更适合订婚宴的场地。”
顾明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标签上的数字比刚才那件贵了近三成，足以让他下个月的信用卡账单彻底爆炸。但苏晚晴的眼神清亮，带着几分少女对婚纱的憧憬，让他那句“太贵了”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喜欢就好。”他硬着头皮笑道，指尖在西装裤缝里攥出了汗。维持“深情未婚夫”的人设，远比他想象中烧钱。
苏清雅在旁边听得真切，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刚缠着顾明轩买下那条钻石项链，本以为能压过苏晚晴的风头，没料到对方转眼就挑了件更贵的婚纱，这分明是故意打她的脸！
“哥，这婚纱也太浮夸了吧？”苏清雅抢步上前，故意用手拨了拨裙摆，“订婚宴又不是婚礼，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抢风头呢。”
“我觉得挺好。”苏晚晴淡淡瞥了她一眼，转向店员，“能再拿件同款头纱吗？要带碎钻的那种。”
店员殷勤地应声而去。顾明轩看着苏晚晴平静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她。在苏家时，她总是低着头，像株见不到光的植物，可离开苏家这几天，她身上的锋芒却越来越盛，像把刚出鞘的刀，闪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
“那就这件吧。”苏晚晴转身看向顾明轩，语气自然，“麻烦你了。”
“不麻烦。”顾明轩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睁睁看着店员把婚纱取下来打包，心里像在滴血。
苏清雅气得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重重的声响，路过试衣区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件被苏晚晴“淘汰”的婚纱——她精心布置的陷阱，居然就这么落空了？
送走顾明轩，苏晚晴借口核对尺寸，让店员请来了经理。VIP接待室的门关上时，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那张刚拍下的、婚纱腰线处的细节照片。
“王经理，你们店的品控有点问题。”苏晚晴将手机推到对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刚才试穿这件的时候，发现腰线的承重结构有松动，差点在试衣间摔了。”
王经理看清照片里的裂痕，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能进这家店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真要是出了安全事故，他这个经理也别想当了。尤其是看到苏晚晴递过来的名片——上面“苏氏集团创始人外孙女”的头衔，让他腿肚子都开始打转。
“是我们的疏忽！苏小姐您没事吧？”王经理连忙鞠躬道歉，“我们马上彻查这批货，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就不必了。”苏晚晴收回手机，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我知道你们做高端生意不容易，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但这件有问题的婚纱，我想带走研究一下。”
王经理愣了愣：“您要这个做什么？”
“帮你们找找问题根源。”苏晚晴抬眼时，目光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慑，“毕竟，我也不想订婚宴当天，哪个宾客穿了你们家的礼服出糗，对吧？”
这话戳中了王经理的软肋。他连忙点头哈腰：“您说得是！您想带就带，我马上让人包装好，送到您指定的地址！”
“不用送到我公寓。”苏晚晴报了个地址，正是林薇工作室的位置，“直接交给那里的负责人就行，她会跟我对接。”
离开婚纱店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苏晚晴坐在出租车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摩挲着手机壳上的纹路。苏清雅大概不会想到，她埋下的暗箭，最后会变成射向自己的证据。
半小时后，林薇的工作室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快递。拆开层层包装，那件被动过手脚的婚纱赫然躺在箱中。林薇看着苏晚晴递过来的放大镜，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人为破坏的？”她指着腰线处被磨断的鱼骨，上面还残留着细微的划痕，“用砂纸磨过，手法很粗糙，一看就是临时起意。”
“嗯。”苏晚晴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看裙摆内侧，“还有这个录音笔，是在隐形口袋里发现的。”
林薇接过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只有些杂乱的电流声——显然苏清雅还没来得及设置录音时间。但这并不影响它成为证据，只要技术人员恢复数据，就能证明这东西的主人是谁。
“太恶毒了。”林薇气得发抖，“订婚宴上要是真穿了这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晚晴拿出相机，对婚纱的破损处进行多角度拍摄，“你是专业设计师，能不能写份鉴定报告？证明这些损坏是人为造成的，而且是近期的痕迹。”
“没问题。”林薇立刻点头，“我认识市质检中心的朋友，可以让他帮忙做个权威鉴定，出具有法律效力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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