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栋闹中取静的高档公寓楼里,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客厅内极简风格的装修透着清冷的格调。玄关处的感应灯随着门锁转动亮起,苏晚晴侧身让出通道,语气平静无波:“请进。”
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西装革履,却掩不住一身倨傲的气场。为首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岁,发际线微微后移,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轻蔑,他身后的年轻助理则全程板着脸,像尊移动的门神。两人进门时连鞋套都懒得穿,锃亮的皮鞋在米色地毯上留下浅淡的印子。
“苏小姐是吧?”中年男人径直走到客厅中央,视线扫过价值不菲的抽象画,语气带着施舍般的熟稔,“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星途设计的法务代表张启明,这位是我的助理。”他将一份烫金名片丢在茶几上,金属边缘与玻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晚晴弯腰拾起名片,指尖捏着边缘轻轻放在一侧,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张律师请坐,需要咖啡还是茶?”
“不必了,我们时间宝贵。”张启明拉开沙发椅坐下,二郎腿翘得老高,“开门见山吧,贵工作室设计师林薇近期发布的‘星芒’系列首饰,涉嫌抄袭我司未公开的设计原稿。”
年轻助理立刻从公文包抽出几张打印稿,“啪”地拍在茶几上:“这是对比图,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我们有理由怀疑林薇通过不正当渠道获取了我司内部资料。”
苏晚晴拿起打印稿,目光在两张设计图上缓缓移动。林薇的“星芒”以不对称几何切割为亮点,用碎钻模拟流星划过夜空的轨迹;而所谓的“原稿”则是规整的放射状图案,虽然都以星空为灵感,细节处理却大相径庭。她指尖在纸张边缘轻轻敲击,抬眼时眸色清亮:“张律师,恕我直言,这两份设计的核心创意虽有重合,但表现形式差异显着。”
“差异?”张启明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苏小姐刚入行可能不懂,设计行业讲究原创性。我司这份手稿完成于三个月前,比林薇的作品早了整整六周,这就是铁证。”
苏晚晴接过文件细细翻看,忽然注意到右下角的日期戳记边缘有些模糊。她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放回桌面:“能否让我看看原稿的电子存档?还有创作团队的工作记录?”
张启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苏小姐这是在质疑我们公司的信誉?星途设计在业内立足十年,难道会编造这种谎言?”
“我并非质疑贵公司的信誉,只是按流程核实证据。”苏晚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不卑不亢,“既然涉及侵权纠纷,总得拿出完整的证据链。比如创作过程中的草图演变、团队会议记录、甚至电脑里的修改日志,这些都能证明作品的原创性。”
年轻助理忍不住插嘴:“这些都是公司机密,怎么可能随便给外人看?”
“如果不能提供实质性证据,我很难相信贵方的指控。”苏晚晴将打印稿推回对方面前,“法律讲究谁主张谁举证,张律师总不能让我们仅凭这几张纸就承认侵权吧?”
张启明的手指在膝盖上重重敲击着,眼神闪烁:“苏小姐不必咬文嚼字。我们今天来是给你们机会,立刻下架所有‘星芒’系列产品,公开道歉并赔偿五十万,这事就算了了。否则——”他故意停顿片刻,加重了语气,“下周你们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到时候不仅要赔偿,工作室的名声也得彻底毁了。”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苏晚晴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凉意透过肌肤传来,让她越发冷静。星途设计虽然也算业内知名,但近年来业绩下滑严重,根本没精力打这种耗时耗力的官司。他们如此急切地施压,更像是受人指使故意找茬。
“五十万的赔偿依据是什么?”苏晚晴忽然笑了,眼底却没有半分暖意,“按《着作权法》规定,赔偿金额要参考侵权获利和权利使用费。‘星芒’系列刚上架两周,销售额不足十万,贵方张口就要五十万,未免太不合理了。”
张启明被问得一噎,随即恼羞成怒:“我们公司的设计价值连城,岂是这点销售额能衡量的?苏小姐要是识相,就赶紧答应条件,别逼我们动用关系——”
“关系?”苏晚晴挑眉打断他,“张律师是想说,贵公司打算用行业影响力干预司法公正?”她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很乐意奉陪到底。”
这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得张启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年轻女人竟如此伶牙俐齿,而且对法律条文了如指掌。旁边的助理想说话,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看来苏小姐是打算硬扛了?”张启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姿态依旧傲慢,“我们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没答复,后果自负。”
苏晚晴也跟着起身,脸上重新挂上标准的微笑:“我会认真调查此事,有结果会第一时间联系您。”她刻意加重了“调查”两个字,目送两人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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