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卫营的事儿定下来了……
啊不对,在刘协的视角,是“被通知”完毕了,所以刘协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他今儿本来是想来单独和贺奔见面的。因为上次在凉亭中长谈的时候,刘协就感觉到贺奔这个人吧,终究是很好说话的。
而且贺奔一直是给刘协一种“虽然我要帮曹操,可我仍然尊重你”的态度,也让刘协下意识对他没那么害怕。
所以,他想再单独和贺奔聊一聊,表达一下自己真的对贺奔被刺之事毫不知情。然后通过贺奔之口,向曹操转达一下自己的善意。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顺便给伏家求个情,毕竟那是自己的老丈人,在长安时,也算是和自己共患难过的。
可是曹操在此,那日亲眼看到曹操仗剑入宫、封锁偏殿、囚禁自己和皇后、贵人,刘协一想起这些来,就……怂了。
甚至现在,贺奔躺在床上,曹操坐在床边,刘协这个皇帝反而站在那儿,刘协就莫名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踌躇了半天,刘协还是鼓起勇气,毕竟今儿不能白来。
“贺……贺爱卿啊……”刘协笑了笑,“赵彦等人,密谋袭击你……”
“不是密谋,是已经袭击了。”曹操突然纠正。
“对,对,朕说的不严谨……”刘协连忙改口,“他们袭击你,伤了你,朕……朕得知此事后,也是非常生气。他们……他们确实罪大恶极,只是……只是……”
刘协这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曹操听的心烦,腾的一下站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不要紧,给刘协吓的一哆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贺奔看到这一幕,有点吃惊。
主要是在他看来,孟德兄没那么吓人。其实还是视角不同,在刘协的视角里,曹操现在就他娘的是魔鬼,是上古凶兽。
“司空!司空!”刘协急了,坐在地上连连辩解,“他们刺杀贺爱卿,朕确实不知情!朕真的不知情!”
曹操看着坐在地上的刘协,叹了口气,慢慢朝着刘协走去。
在刘协的视角,这就是一头猛兽朝自己逼近了,情急之下,他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司空!朕真真真的没有骗你!朕……朕说的是实话!”
说话间功夫,曹操已经走到刘协面前,居高临下冷眼盯着刘协片刻,一弯腰,一伸手,搀住刘协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陛下。”曹操面无表情的说道,“您是天子!是臣亲自带兵,从长安救回来的大汉天子!”然后,又伸出手来为刘协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所以,您……何故如此惧怕臣?”
刘协哭丧着脸:“司空!朕真的不知情!司空千万莫要冤枉了朕……”
“您说您不知情,臣相信便是了。”
曹操低声说道,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让刘协看着有些心惊。
“司空!司空啊!朕真的不知道,请司空千万不要冤枉了朕啊……”
曹操实在听的心烦,一声暴喝,打断了刘协的喋喋不休。
“陛下!”
这一声,如同惊雷在室内炸开,震得刘协浑身一颤,连曹操身后的贺奔都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陛下……”
曹操的声音低了下去,可他说出来的每个字,仍满是力量。
“您说臣冤枉了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从来只有含冤的臣子,哪有含冤的天子啊!”
刘协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惊恐地望着曹操。
曹操后退一步,和刘协之间拉开些许距离,恢复了臣子的姿态,但语气依旧冰冷。
“臣相信陛下对刺杀之事并不知情。但陛下,此事因您而起,却是事实。”
“赵彦、伏完,孔融,皆是陛下近臣。若非陛下召见疾之,他们岂有机会?”
“陛下身为天子,不能明察臣下奸谋,致使肱股之臣险遭不测,这失察之过,臣斗胆,问陛下一句……”
“陛下,您认是不认?”
这不是询问,是审判。
刘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听懂了曹操的潜台词:我可以不追究你“主使”的嫌疑,但你必须承担“失察”的责任。而这份责任的代价……
刘协看了一眼床上的贺奔,又猛的转回视线,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曹操,良久,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司空……司空说的对,朕……朕认,是朕……失察了……”
“好。”曹操点了点头,语气稍稍缓和,却更显不容置疑,“陛下既已明言,此事便算有了交代。”
他回到贺奔的床边坐下,继续说道:“赵彦、孔融已死,臣已按律,株连其家人。”
刘协连忙应和:“应该的!司空做的对!”
“伏完……”曹操说出伏完的名字,刘协瞬间心头一紧。
“呵呵,伏完也是刺杀案的主谋之一,按律……当斩!并株连满门,以儆效尤!”
曹操说完之后,刘协感觉身子一软,险些又坐到地上去,幸亏郭嘉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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