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杜枕溪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下去。
变成了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呜咽痛吟。
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嘴唇哆嗦着,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凌迟般的剧痛缓缓散去。
杜枕溪瘫软在君天碧臂弯里,只剩下脱力般的颤抖。
他吃力地抬起濡湿黏连的眼睫。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自己那双原本肿胀紫黑的手,此刻已经消肿,有了一丝血色。
虽然依旧疼痛,但那深入骨髓的麻木感正在消退。
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翻卷的皮肉边缘生出淡粉色的新肉芽,还传来阵阵皮肉愈合的麻痒。
连紊乱的内息,都被强行捋顺,在丹田处缓缓凝聚。
她......刚才......不是在折磨他?
她......在救他?!
在他扬言要杀她之后?
为什么?!
君天碧眉头微蹙,不太满意。
杜枕溪体内暗伤沉疴太多,新旧伤势交叠,即便她强行梳理,也绝非一时之功。
这速度......
“太慢了。”她低语,烦躁且不耐。
她要的是一把尽快能用的锋刀,而不是一把需要漫长时日温养的钝器。
太慢了?杜枕溪心神俱震。
这种匪夷所思的逆转生死,在她眼中,竟然还是......太慢?
杜枕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她。
君天碧松开了他的手。
那只手已经不再肿胀得那么厉害。
虽然伤痕依旧,但已经能看出原本修长的轮廓。
她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看了片刻。
然后送到唇边,毫不迟疑地咬破了食指指尖。
一滴艳过朱砂的血珠,颤巍巍地沁了出来.
悬在指尖,散发出浓郁的冷冽香气。
仿佛凝聚了雪山顶峰最纯净的冰髓,比平日她身上的气息要强烈数倍。
杜枕溪的鼻翼翕动了一下。
那香气钻入肺腑,竟让他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清,连身上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半分。
君天碧将那滴血珠,递到了杜枕溪干裂起皮的唇边。
“张嘴。”她命令道。
杜枕溪本能地感到一阵战栗。
这香气太过诱人,又太过危险。
让他饮她的血?!
他不愿!死也不愿!
他别开脸,哑声道:“不......必!”
君天碧眸色倏然转深,沁血的手指抹过杜枕溪干裂的唇瓣。
“不是要杀孤吗?”
她看着他染血的唇,低缓蛊惑,“咽下去......就能早点......杀孤。”
杜枕溪浑身一颤,苍白的唇色被那点血色染上,颓靡中透出惊心艳色。
杀她......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若这滴血真能让他更快恢复......
唇上那点腥甜沁入心肺,他死死抿紧唇,将那滴血珠封在唇间,不肯吞咽。
“我不需要!”
他宁愿慢一点,再慢一点,也绝不要饮仇敌之血以求苟活!
哪怕是为了复仇,他也绝不愿以这种方式!
这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感到屈辱和......不安。
君天碧的眸色彻底沉了下来。
那滴精血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不悦,光泽变得更加幽暗。
“孤的精血......”
她声音里的凛然威严令人胆寒,“可不是能被......浪费的。”
话落,她径直扣住杜枕溪的下巴,迫使他转回头,吻上了他染血的唇!
“唔——!”
杜枕溪心神俱颤,大脑一片空白!
她在做什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冰凉的唇瓣贴着他,浓郁的冷香与血腥气强势地侵袭他的感官。
他能感觉到那滴涂抹在他唇上的血腥,在她舌尖的推送下,强势渡入了他的口中,逼他咽下!
羞愤、惊骇,还有一丝隐秘的战栗,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禁锢!
杜枕溪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抵在她肩头,拼了命地挣扎推拒!
他想要摆脱这令人窒息的亲吻,摆脱那强行渡入口中的血!
可他本就重伤虚弱,她又扣着的他下巴,另一只手紧紧箍着他的腰身,哪容他反抗?
他越是挣扎,她扣得越紧,吻得越深!
身上那些麻痒未退的伤口疼痛,也随着他激烈的挣扎再次卷土重来!
新旧伤痕,断裂的骨骼,受损的内腑......
所有痛苦在这一刻叠加爆发,仿佛要将每一寸骨头都碾碎重铸!
“呜......嗯......”
他痛得呜咽出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却被他尽数吞没。
唇齿交缠间,那独特的冷香几乎将他溺毙。
被子在挣扎中凌乱地堆叠在身下,露出他逐渐恢复光洁的皮肤和新生的淡粉伤疤。
杜枕溪浑身赤裸,伤痕累累,与她隔着薄薄的衣物紧紧相贴。
他想逃离,想推开她,想摆脱这令人绝望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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