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渊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儿。
见她确实没有睁眼的迹象,胆子又肥了起来。
他巴巴地凑得更近,食指弯起,去戳她淡粉色的唇瓣。
指尖传来温软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他一边戳,一边小声地控诉:“啧,城主......您这梦里,我是不是特别招人烦啊?怎么还跟属下过不去呢?”
“属下委屈......属下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呐!”
他的手指在她唇上流连,眷恋摩挲。
君天碧被这细微的骚扰弄得不甚其烦,眉头蹙起,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手,直拽过来。
甘渊“哎哟”一声就靠了过去。
君天碧拉着他的手,垫在了自己的脸颊一侧,枕着。
甘渊心里那点小委屈立马就被抚平了,还漾开了甜蜜的涟漪,心花怒放!
他立刻乖乖地躺好,指腹无限珍视地抚上她的脸颊。
触感温凉,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美玉。
甘渊心里又嘀咕开了:啧,明明吃的都是一锅饭,喝的一壶水,怎么城主摸着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滑溜?
再摸摸自己这身硬邦邦的皮肉......
他撇了撇嘴,得出了结论:“肯定是那劳什子魔功害的!”
“尽吸人精气,把人都吸得跟玉雕冰琢似的,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结实!”
他小声抱怨,全然忘了自己昨夜是如何沉溺在这不结实的身子骨里的。
一直闭目沉睡的君天碧,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捏住了甘渊说坏话被逮个正着的妖孽脸蛋,用力往外扯了扯。
“一大早,就琢磨怎么编排孤?”
“唔......城主......”
“哪、哪有编排!属下哪敢啊!属下是在心疼城主!您看您这细皮嫩肉的......冰肌玉骨,清绝出尘!”
甘渊被她捏得脸颊变形,却一点也不恼,反而把脸又往她手边送了送,方便她捏得更顺手。
“属下这是糙汉一个,城主捏着解气就多捏捏!”
君天碧挑眉,指尖又加了两分力道,捏得甘渊龇牙咧嘴。
“昨晚是谁......哭着求饶,说孤下手太重、骨头都要散了?”
甘渊的脸“轰”地一下,红了个透透的!
昨晚那些丢人的话......她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嘴里却还在强撑:“那、那是属下......属下让着您!怕您累着!”
君天碧看着他的乖觉模样,似笑非笑地松开了捏着他脸的手,却滑到他喉结处,轻轻点了点。
“魔功害人?嫌孤不结实?”
“孤看是你这张嘴......害人,皮还痒,欠收拾。”
甘渊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被她指尖点过的地方像着了火,浑身都燥热起来。
他立刻顺杆往上爬,呼吸都乱了,眼睛里燃着熟悉的火焰。
“城主说得对!属下这张嘴,就爱害您——害您惦记,害您挂心,害您......”
他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殷勤探问:“那城主......您要起来收拾属下吗?”
“属下这身皮肉,可是千锤百炼出来的!耐操......咳,耐折腾!”
“还是......再躺会儿?”
君天碧:“......”
她无视了他那双写满了“求临幸”的丹凤眼,撑着坐起了身。
墨发如瀑滑落肩头,遮住了半边春光。
她望着窗外的日光,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杜家......死得差不多了,北夷那些与杜家交好的部落,或者想借机窥探风向的部落......也该来人吊唁了吧?”
甘渊被她这话题转换弄得一愣,撇了撇嘴。
有些不满她在这种温存时刻提起别人,但还是老实答道:
“一大早就来了好几拨了,跟闻着腥味的秃鹫似的,吵死了。”
“堵在府门口,哭天抢地的,假模假样的,都有。”
他顿了顿,“耽鹤那小怪物,一大早就去把杜枕溪从房里请出来了,这会儿正押......不是,正陪着他在灵堂应付那些哭丧的脸呢。”
他说“请”的时候,表情有点古怪,显然耽鹤的“请”法,不会太温柔。
“那厮脸色白得跟鬼似的,不过倒是没露怯,说话一套一套的,把那些老东西唬得一愣一愣的。”
想到杜枕溪那张死人脸被那群人围着嘘寒问暖、打探虚实,甘渊就觉得有点解气,又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让杜枕溪最快重返北夷权力视野中央的方式。
君天碧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不见担忧,也不见满意。
甘渊看着她毫不挂心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打鼓。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挨着她的肩膀低声问道:“城主......您就不怕吗?”
“怕什么?”君天碧侧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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