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霞飞路寓所
残阳透过彩绘玻璃,在柚木书桌上投下血色的梅花光斑。特纳的指尖刚离开那本《海涅诗选》,宋庆龄的翡翠镯子就碰响了暗格机关——檀木匣里躺着的信封上,五瓣梅火漆印还氤氲着龙井茶香。
商务密电码第三套...特纳的蓝眼睛微微眯起,这是洛厄尔科学基金会与协和医院通讯的加密方式,看来孙夫人早知道我们会来。
宋庆龄忽然翻开诗集第37页,铅笔圈出的诗句在暮色中浮动:
严冬劫掠去的一切,新春会给你还来。
页脚有廖仲恺1924年的批注,墨迹被反复摩挲得有些模糊:革命者的春天,总要踏过冻土带。
修斯用蒸汽小心拆开信封时,掉出两样东西:
1. 微型胶片——记录着日本海军在长江布防的绝密照片
2. 儿童画般的涂鸦:歪斜的飞机旁写着Fly Tigers(飞虎)
老约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猎刀正挑着信封夹层里的第三件物品——半张1931年的《纽约时报》,罗斯福竞选广告被人用红笔圈出标题:
The Only Thing We Have to Fear...
(我们唯一该恐惧的...)
当夜,美国领事馆的商务电台向华盛顿发送了看似普通的贸易电报:
瓷器订单确认,梅花纹样按第三套方案上釉
而同一时刻的东京海军省,档案管理员发现1905年日俄战争时期的《美国废钢进口记录》不翼而飞——空荡荡的档案柜里,只留下一瓣风干的梅花。
(七年后,当陈纳德看到飞虎队的第一架P-40战机时,机身赫然涂着五瓣梅徽章。而罗斯福总统的私人保险柜里,始终保存着半页泛黄的中文剪报,边缘残留着火漆印的痕迹。)
壁炉里的火焰吞噬着纸页,将苏维埃选举制度的钢笔字迹扭曲成挣扎的蚯蚓。修斯突然用火钳夹住正在卷曲的钨矿地图,羊皮纸在高温中发出刺啦声响——赣南山脉的等高线却奇迹般完好无损。
够讽刺的。老约翰的猎刀挑起半熔的胶片,红军识字班的影像在刀面上流动,三井买通我们的人搞情报,我们却要把真货送给白宫,但是我们不会把苏区的记录留下,通通成为我们的回忆吧。
多西尼的雪茄烟灰簌簌落在撕碎的会议记录上,露出半张日本海军武官的名片。他忽然用匕首划开沙发夹层,掏出三卷微型胶卷:马萨诸塞州的造船厂、德克萨斯的炼油厂、纽约的军火商——全是美国的叛徒和日本人勾兑的证据。
特纳的怀表弹开发出清脆的声。在放入胶卷的瞬间,表盘上的鹰徽恰好遮住1931年9月18日的日期刻痕。
当焚烧的烟雾触发消防花洒时,四人站在雨中般的喷淋下对视。
胡佛总统还抱着他的孤立主义。修斯拧干衬衫里的水,布料上褪色的星条旗图案像在流血,但罗斯福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认为日本是真正的毒瘤。
老约翰突然举起张烧剩的纸片,上面是红军医院的照片,角落里有个美国医生正在做手术:知道吗?那家伙是西点军校1920届的——和你我一样。
次日凌晨,一艘开往旧金山的货轮鸣笛启航。船长的保险箱里放着:
- 伪装成《钨矿贸易合同》的苏区调查报告
- 刻在怀表齿轮间的日军长江布防图
- 半片染血的五瓣梅火漆印
这份调查报告的接收者是罗斯福。
清晨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世界。在这朦胧的晨雾中,一架波音 247 运输机的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仿佛要冲破这层迷雾,飞向远方。
站在飞机舷窗边的特纳,目光凝视着下方的黄浦江。江面上,美国驱逐舰的炮口依然直直地指向虹口,似乎在警告着什么。而在不远处,日本海军的“出云号”巡洋舰的桅杆上,那面鲜艳的旭日旗却罕见地降了半旗,显得有些诡异。
特纳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即将离开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里有他的回忆,有他的奋斗,也有他的无奈。
坐在特纳旁边的老约翰,嘴里嚼着烟草,嘴里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把牛仔帽扣在舷窗上,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嘴里嘟囔着:“妈的,这破地方比德克萨斯的响尾蛇还难缠。”
而在飞机的另一角,修斯正匆匆忙忙地往皮箱里塞进最后一份文件。这份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印着“江西钨矿勘探报告(商业版)”几个字。然而,真正重要的苏区调查报告,此刻却已经被他巧妙地缝进了自己的西装内衬里,这份真正的报告永远躺在保险箱里,不知道那一天会解密。
万米高空的强气流中,折叠桌上的三件圣物随着机身震颤起舞。雷击木卦片的焦痕突然与舷窗外的闪电重合,在钨矿石表面灼出星条旗的光斑——那颗嵌在矿石里的6.5mm有坂步枪弹,此刻正指着日本海军演习编队的旗舰金刚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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