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混乱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
随着玄虚子重伤遁逃,那些被他纠集来的乌合之众彻底失去了主心骨和最后一丝抵抗意志。跑的跑,降的降,负隅顽抗的很快就被青云宗弟子和赶来的各位峰主长老联手镇压。
山谷内外,尸横遍野,血腥气与残留的毒雾、死气混杂,一片狼藉。但喊杀声已经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伤者的呻吟、同门的呼唤以及胜利后劫后余生的喘息。
林风没急着去跟大部队汇合。他正蹲在一具刚被吸干的筑基巅峰邪修尸体旁,认真地……摸尸。
“啧,这家伙看着挺壮,储物袋里就这么点东西?几块中品灵石,一瓶劣质疗伤药,两件破法器……真他妈穷鬼!”他嫌弃地把东西塞进自己腰间一个明显鼓胀了许多的布袋里——那是他用来装“暂时保管”物品的临时装备。
“师弟,你这个……”一个路过帮忙清理战场的年轻内门弟子,看着林风熟练的动作,欲言又止。这位刚才还霸气侧漏喊出“杀无赦”的林师兄,怎么转眼就在尸体上翻找起来了?这画风转变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啊?怎么了?”林风抬起头,一脸无辜,“我在帮这位……呃,前道友整理遗物啊。你看他走得这么匆忙(被吸干的),东西散落一地多不好。我暂时帮他保管,等战后统一上缴宗门,支援重建嘛!”
他说得义正辞严,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又从那邪修怀里摸出一块黑乎乎的、似乎是某种矿物碎片的东西,看也不看就揣进怀里。
那弟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转身去别处帮忙了。这位林师兄……行事果然与众不同。
洛雪走了过来,看着林风那副财迷样子,无奈地摇摇头,递过去一瓶丹药:“师父让我给你的,疗伤固本。”
“哟,多谢师姐,多谢苏长老!”林风眼睛一亮,接过丹药,倒出两颗塞进嘴里,嚼豆子似的咽了下去,咂咂嘴,“味道还行,就是有点苦。不过效果不错,感觉暖洋洋的。”
他一边感受着药力化开,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还在隐隐作痛的左肩伤口,一边继续他的“打扫”大业,嘴里还絮絮叨叨:
“师姐,你看这仗打的,亏大了。宗门被糟蹋成这样,得花多少灵石重建?这些邪修也是,出来打劫也不多带点家当,尽拿破烂糊弄人……咦?这个戒指好像有点门道?”
他拿起一枚从某个万毒谷修士手指上褪下来的、颜色暗绿的戒指,输入一丝混沌气试探。戒指微微一亮,散发出淡淡的毒性能量波动。
“好像是个储毒或者辅助用毒的法器?”林风琢磨着,“这玩意儿虽然我用不上,但拿去跟玩毒的行家换东西,说不定能换点好的。先收着。”
洛雪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道:“林师弟,掌门和各位长老都在,你……收敛点。”
“收敛啥?”林风一脸理所当然,“我这可是在帮宗门回收可利用资源!战后重建不要钱啊?抚恤阵亡弟子不要钱啊?咱们把这些战利品收集起来,上缴一部分,剩下的换成资源,不就能更快恢复宗门元气了?我这叫深谋远虑,为宗门分忧!”
他这套歪理邪说现在说得越来越顺溜了。
洛雪拿他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师父让你过去一趟,掌门好像要询问之前外门和这里的情况。”
“哦,好。”林风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又顺手把旁边一具尸体上的储物袋扯下来,这才跟着洛雪朝山谷中央、那巨大护罩已经变得稀薄许多的区域走去。
一路上,随处可见正在忙碌的青云宗弟子。有的在收殓同门遗体,小心翼翼地擦拭血迹,整理仪容,神色悲戚;有的在看管俘虏,封禁那些投降邪修的修为,将他们集中看管;更多的则在互相包扎伤口,服用丹药疗伤,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势,脸色苍白。
胜利的喜悦,被惨重的伤亡和战后满目疮痍的景象冲淡了不少。气氛沉重而肃穆。
林风看着这一切,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他虽然爱占便宜、嘴贱怕死,但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这些倒下的同门,很多他都叫不上名字,但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孔永远凝固在惊恐或愤怒中,心里也堵得慌。
“妈的,玄虚子那个老王八蛋,还有吴天那个狗杂种……”他低声骂了一句,拳头攥紧,“别让老子再碰到他们。”
两人很快来到护罩附近。此刻护罩已经被天机长老暂时稳固并打开了一个缺口。苏清寒、玄诚道人、烈阳长老、天机长老等宗门高层都在,正神色凝重地看着那幽深的遗迹入口,低声商议着什么。
见林风和洛雪过来,几位长老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尤其是林风。
玄诚道人看着林风那虽然狼狈但精神头十足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早就从各处汇报中得知了林风在此战中的“突出表现”——无论是外门力挽狂澜,还是内门霸气宣言,甚至包括他那诡异的“吞噬”能力和战场上的“财迷”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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