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那声从石壁内部传来的轻微机括响动,在死胡同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刘三和两个手下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声音……这破石头墙后面有机关?难道这两个病痨鬼早就知道这里有问题?
但随即,刘三就嗤笑出声,满脸不屑:“装神弄鬼!就这破石头墙,老子一掌就能拍碎!小子,死到临头还想耍花样?”
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更添了几分警惕,逼近的速度慢了下来,给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注意四周。
林风依旧背靠着石壁,那只按在松动石块上的手没有松开,脸上那副平静中带着讥诮的表情却更加明显。他看着刘三,就像看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刘三爷,您这话说的,好像吃定我们兄妹了?”林风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惶恐卑微,反而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轻松,“就凭你们三个歪瓜裂枣?一个靠舔血老怪脚底板混上来的独眼龙,带两个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跟屁虫?”
“你找死!”刘三独眼瞬间充血,脸上刀疤狰狞扭曲。他身后两个帮众也勃然大怒,手中兵刃握得咯咯作响。
“找屎?”林风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一脸疑惑,“屎有什么好找的?刘三爷您这口味挺独特啊。哦——我明白了!”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您天天跟着血老怪那老王八蛋,学的都是吞别人精血练功的邪门路子,估计是血喝多了,把脑子也喝坏了吧?屎尿屁都分不清了?”
“混账!你敢辱骂血狼大人?!”刘三气得浑身发抖,血煞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溢,将周围空气都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血老怪在乱石城是至高无上的神,是恐惧的化身,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当众、如此恶毒地辱骂!
“骂他?骂他是轻的!”林风嗤笑一声,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充满讽刺,“靠吞噬同族精血修炼,把万千修士凡人当成人形血袋,抽干榨尽,扔进血池连渣都不剩……这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修炼方式,也配叫人?也配称‘大人’?”
他上前一步,虽修为“低微”,气势却莫名拔高,指着刘三的鼻子:“还有你们这群为虎作伥的狼崽子!帮着那老魔头敲骨吸髓,抽别人的血,断别人的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孩子还没长大就成了干尸!你们晚上睡得着吗?就不怕那些枉死之人的冤魂,半夜来找你们索命?就不怕这滔天罪孽,将来天劫降临时,把你们劈得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声音并不算震耳欲聋,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直戳刘三等人内心最深处、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刻意忽略的恐惧和不安。
天谴?冤魂索命?神魂俱灭?
这些词,对于信奉力量至上、在血腥中摸爬滚打的邪修来说,平时或许嗤之以鼻。但此刻,在这阴森压抑的乱石城,从一个看似弱小的“病痨鬼”口中如此掷地有声地说出来,配合着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某种……仿佛洞悉一切的冰冷,竟让刘三心头莫名一悸。
尤其是那句“吞精血不怕遭天谴”,仿佛一道惊雷,隐隐触动了他修炼血煞功时,偶尔在心神深处闪过的那一丝邪戾反噬的预感。
“放……放你娘的狗屁!”刘三强行压下心头那丝不适,色厉内荏地吼道,“血狼大人神通盖世,乃天命所归!修炼之道,弱肉强食,天经地义!那些废物能为血狼大人献出精血,是他们的荣幸!”
“荣幸?”林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怒,“好一个荣幸!那要不要我现在也给你一个‘荣幸’?让我把你的血也抽干了,看看你是不是也觉得荣幸?!”
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锐利如剑,语气带着极致的挑衅:“刘三,你不过就是血老怪养的一条会咬人的狗!你以为你替他咬人,他就会高看你一眼?等你没用了,或者他哪天需要一条更凶的狗,或者……单纯就是想换换狗血的口味了,你以为你能逃得过被扔进血池的下场?到时候,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荣幸’二字!”
这话太毒了!简直是赤裸裸地挑拨离间,还描绘了一个血淋淋的、极有可能的未来!
刘三身后的两个帮众,脸色也微微变了变,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
“住口!给我撕了他的嘴!”刘三彻底暴怒,理智被狂怒吞噬,再也顾不得什么机关不机关,什么活捉拷问了,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把这个牙尖嘴利、句句诛心的小杂种剁成肉泥!
他周身血煞灵力狂涌,独眼赤红,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然而,林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按在石壁上的手猛地向下一按,同时口中暴喝一声,不是对刘三,而是仿佛对着石壁内部:“就是现在!”
轰隆隆——!
石壁内部传来沉闷的轰鸣!紧接着,以林风手掌按住的那块松动石块为中心,周围的石壁如同被无形大手掰开的饼子,猛地向内凹陷、旋转,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陈年灰尘的气息从洞内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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