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市的忙碌接近尾声,餐馆里的客人渐渐稀少。邓潮、陈贺、陆晗三人虽然疲惫不堪,但看着口袋里实实在在的九十块钱,心里都踏实了不少。老板对这三个“临时工”的表现还算满意,尤其是邓潮,虽然笨拙,但态度极其认真,跑前跑后毫无怨言。
“差不多了,把最后几桌收拾完,你们就可以吃饭休息了。”老板对邓潮说道,指了指后厨方向,“去把那边收拾好的空盘子端出来放回架子上,小心点啊,那摞有点高。”
“好嘞,老板!”邓潮应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松了口气,总算要结束了。他走向后厨角落,那里确实摞着一叠刚洗完、还带着水渍的瓷盘,大概有七八个,叠得不算很稳。
此时的邓潮,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体力消耗,手臂已经有些发酸发软,精神也因为高度紧张而有些松懈。他深吸一口气,像之前几次一样,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底部托住那摞盘子,试图平稳地端起来。
然而,意外往往发生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
就在他刚将盘子端离台面几厘米,准备转身的瞬间,也许是手臂肌肉的疲劳导致控制力下降,也许是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小块油腻的水渍(后厨地面难免湿滑),他的身体猛地一晃,重心失衡!
“哎呀!”邓潮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手不受控制地一抖。
只听“哗啦——哐啷啷——!!!”
一阵清脆刺耳、连绵不绝的碎裂声,猛地炸响在略显空旷的后厨和餐厅里!
那摞盘子,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从他手中滑落,砸在水泥地上,瞬间粉身碎骨!白色的瓷片四处飞溅,散落一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邓潮僵在原地,保持着端盘子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狼藉,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他可是影帝!是剧组里备受尊敬的前辈!可现在,他居然……把人家店里的盘子给砸了?!
在餐厅帮忙擦最后几张桌子的陆晗,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看向后厨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担忧。
正在后厨哼着小调、准备享受员工餐的陈贺,更是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他冲到门口,看到满地碎片和呆若木鸡的邓潮,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完蛋了”的绝望。
餐馆里仅剩的几桌客人和服务员也都闻声看了过来,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邓潮和他脚下那堆碎瓷片上。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瓷片偶尔发出的细微“咔哒”声。
老板闻讯从柜台后面快步走来,看到满地碎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邓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蹲下身,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地太滑了……我……这盘子多少钱?我赔!我赔!”
他那份属于影帝的从容和镇定,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闯了祸后惊慌失措、拼命道歉的普通人模样。这种巨大的反差,形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喜剧效果。
陈贺也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一边帮着道歉,一边试图“甩锅”:“老板息怒!息怒!都怪这地太滑了!潮哥他也不是故意的!您看这……”
老板看着满地碎片,又看了看邓潮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窘迫样子,以及陈贺在一旁挤眉弄眼的“求情”,原本的怒气不知怎的,竟然消了一半,反而有点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别捡了,小心划着手!几个盘子的事儿……算了吧,以后小心点!”
“那怎么行!一定要赔!”邓潮却异常坚持,他慌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刚挣的三十块钱,又看向陈贺和陆晗,“快,把钱都拿出来!”
最终,三人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九十块钱,几乎全部赔给了老板(老板只象征性地收了一点成本价)。
手里攥着剩下的几块钱,看着被打扫干净的碎片痕迹,邓潮欲哭无泪。辛辛苦苦干了一中午,结果全搭进去了,还差点倒贴。
陈贺苦中作乐地搂住邓潮的肩膀:“潮哥,没事!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你这下可是为咱们节目贡献了第一个名场面!我估计杜导在监控后面都快笑疯了!”
陆晗也走过来,轻声安慰道:“潮哥,意外而已,人没事就好。”
邓潮看着两个伙伴,虽然心疼钱,但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想笑。是啊,还有什么比这更“真实”的反应呢?影帝的光环,在这一摞被打碎的盘子面前,彻底被击得粉碎,却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这个“邓潮打碎盘子”的片段,在节目播出后,果然成为了第一个火爆出圈的名场面,被做成了各种表情包和动图,“影帝也是普通人”的反差萌,为他赢得了大量路人缘。
杜仲基在监视器后,看着这意外收获的宝贵素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无法预设的真实和意外。节目的灵魂,正在这些看似窘迫的瞬间,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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