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突厥使者消失在草原尽头的身影，最终被秦叔宝的斥候捕捉——那使者快马奔向西域，显然是要将东突厥覆灭的消息，传给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
长安的朱雀大街，红绸挂遍了街旁的槐树。
鼓乐声从朱雀门一直飘到明德门，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手里举着鲜花和彩旗，踮着脚望向北方。
北伐军的旌旗，正从远处的官道缓缓驶来。
“凯旋了！北伐军凯旋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欢呼声瞬间掀翻了长安的天空。
李世民身着明光铠，骑在白马上，走在队伍最前列。
铠甲上的血污还未洗净，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
身后的士兵们，虽然面带疲惫，却个个昂首挺胸，扛着缴获的突厥兵器，接受着百姓的欢呼。
太极殿内，早已摆好了庆功宴。
鎏金的酒盏摆满了御案，珍馐佳肴堆成了小山。
杨昭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目光望向殿外，脸上带着笑意。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李靖、程咬金、房玄龄、杜如晦等老臣坐在前列，手里捧着酒杯，等着北伐军的将领入殿。
“陛下，世民到了！”太监的唱喏声传来。
李世民大步走进殿中，单膝跪地：“臣李世民，幸不辱命，平定东突厥，归来复命！”
殿内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杨昭起身走下龙椅，亲自扶起李世民，声音洪亮：“世民，此次北伐你孤军深入，大破突厥六万铁骑，护我大隋北疆安宁，功劳当属第一！”
他抬手示意太监宣旨：“朕封你为天策上将，赐长安永宁坊府邸一座，黄金五百两，锦缎千匹，子孙三代可袭荫！”
“谢陛下隆恩！”李世民再次跪地谢恩。
起身时，却又拱手道：“陛下，此次北伐能胜，非臣一人之功。秦叔宝将军镇守黑沙城，死死拖住突厥主力；戴胄大人肃清内奸，断了突厥的后援；还有北伐军的万千将士，浴血拼杀才换来今日的胜利。臣恳请陛下，重赏有功之人，尤其是秦将军，他留在北疆辛苦，理应加官进爵。”
杨昭笑着点头：“朕早有安排。已封秦叔宝为北疆安抚使，总领北疆军政事务，俸禄加倍，另派五千禁军赴北疆协助镇守。”
话音刚落，殿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叹。
李靖缓缓站起身，手里捧着一封写着“致仕书”的奏折，走到殿中躬身道：“陛下，臣年近六十，近来常感精力不济，如今东突厥已平，内奸伏诛，大隋边防稳固，臣恳请陛下允臣致仕归乡，整理毕生兵法，为大隋留下些许军事心得。”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百官都愣住了。
李靖是大隋的开国功臣，从平定江南到镇守北疆，征战一生，如今竟要辞官归乡。
杨昭接过致仕书，指尖摩挲着奏折的边缘，沉默了片刻：“药师，你为大隋操劳数十载，朕本想让你在朝中安享晚年，你真的想好了？”
李靖抬眼，目光坚定：“陛下，臣意已决。如今世民等年轻将领已然能独当一面，臣留在朝中不过锦上添花，不如归乡着书，或许能为大隋的军事传承尽一份薄力。”
杨昭不再挽留，拿起酒壶亲自为李靖斟了一杯酒：“朕准了！你致仕后，俸禄依旧照发，朝廷会每月派太医为你调理身体，你的子孙，朕也会妥善安置。”
“谢陛下！”李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程咬金见李靖致仕，抓了抓后脑勺，也站了起来，嗓门震天：“陛下，臣也有个请求！济南的商栈最近生意红火，臣想回去打理打理，顺便盯着东部沿海的倭寇，不让他们上岸捣乱。要是朝廷用得着臣，臣立马拎着斧头回来！”
杨昭被他逗得大笑：“好！朕准你回济南！封你为济南商路总管，负责东部沿海的商路安全，要是倭寇敢来，你尽管砍！”
程咬金咧嘴一笑，拱手谢恩，坐回座位后还偷偷摸了摸腰间的斧头，惹得旁边的大臣忍俊不禁。
庆功宴的气氛，因这两桩事又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杨昭放下酒杯，话锋一转，看向房玄龄和杜如晦：“玄龄、如晦，如今北疆安定，可江南地区却屡有奏报，说赋税不均、吏治腐败，百姓颇有怨言。朕想派你们二人前往江南，整顿吏治，改革赋税，你们可愿前往？”
房玄龄和杜如晦立刻起身，齐声应道：“臣愿往！定不负陛下所托！”
杨昭满意地点头，最后将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神色变得郑重：“世民，你刚平定北疆，本应让你休整数月，可西域出了大事——高昌国屡次骚扰我朝商队，截断丝绸之路，西域诸国的贸易往来也因此中断。朕想让你率军西征，打通丝绸之路，恢复大隋与西域的商贸往来。”
李世民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西征西域，打通丝路，这是何等的功业！
他当即跪地，声音铿锵：“臣愿率军西征！定要踏平高昌，打通丝绸之路，让大隋的商队重新驰骋在西域的土地上！”
杨昭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相信你！”
庆功宴直到深夜才散。
文武百官陆续离开太极殿，老臣们或带着致仕的圣旨归乡，或领了新的任命奔赴任地。
年轻的将领们则聚在一起，讨论着西征的计划，眼中满是憧憬。
长安的夜色里，宫灯摇曳，映着这座刚刚迎来胜利的都城。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黑沙城，秦叔宝正站在城楼上，手里拿着斥候送来的长安密信。
信上写着庆功宴的种种，写着他被封为北疆安抚使的消息。
秦叔宝看完信，笑了笑，将信递给身边的亲兵，转身望向城下往来的商队。
杨昭赏赐的黄金和锦缎，早已被他分给了北疆的百姓和士兵。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磨得发亮的旧铠甲，伸手摸了摸城墙上的石砖，低声道：“只要北疆太平，比什么赏赐都强。”
只是他没注意到，商队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货郎，正悄悄盯着他的身影，待他离开后，货郎迅速钻进了旁边的客栈，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塞进了一只信鸽的脚环里。
信鸽振翅飞起，朝着西域的方向飞去，而那纸上的内容，竟与李世民即将西征的消息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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