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
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洒在江南二中静谧的校园里。高三(一)班的教室内,空气却不像窗外的阳光那般明媚,反而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今天是九省联考公布成绩的日子。
早自习的铃声早已响过,但教室里没有一丝读书声。所有人都坐立不安,眼神时不时地飘向教室门口,仿佛在等待一场决定命运的审判。
“完了完了,我昨天对了下答案,感觉数学要完蛋,那题目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
“物理才叫离谱,我感觉我考的不是物理,是天体玄学。出题人但凡吃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别说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上个本科线,985、211什么的,已经不敢想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学生们压低了声音,用夹杂着绝望和“祖安”风格的词汇进行着最后的哀嚎。这次考试的难度,已经成了所有人心头的阴影。
刘利伟故作镇定地转着笔,但不断抖动的腿还是出卖了他。顾知夏则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双手合十放在桌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只有陈启明,一如既往地平静。他正翻阅着一本全英文的运筹学方面的书籍,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踏、踏、踏——”
一阵熟悉的皮鞋声在走廊响起,由远及近。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王建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全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建国今天没拿教案,手里只捏着一张薄薄的、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温度的成绩单。他的脸色很复杂,既有掩饰不住的狂喜,又带着一丝看怪物般的不可思议。
他走到讲台前,将那张纸“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安静。”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班同学一张张紧张的脸。
“这次九省联考的成绩,出来了。在说具体分数前,我要先说一句,这次的题,史无前例的难。特别是数学和物理,九省平均分低到可怕。所以,无论考得怎么样,都不要灰心,这不是你们的真实水平。”
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压抑的附和声。
“老师,您就直接念吧,让我们死个明白!”
“是啊,早死早超生!”
王建国点点头,拿起那张纸。他的目光先是在名单上扫了一圈,然后定格在顾知夏的名字上。
“顾知夏。”
顾知夏的肩膀猛地一颤。
“语文132,数学140,英语138,物理90,化学赋分后99,生物赋分后99,总分……699分!学校排名第2名,九省排名第9名”
“嘶——”
教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这样变态的难度下,还能考到接近700分?!这是什么概念!
顾知夏自己也愣住了,她捂住嘴,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她知道自己考得不错,但没想到能这么好!尤其是数学,140分,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高分!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在看书的背影。
紧接着,王建国的目光又亮了起来。
“刘利伟!”
“到!”刘利伟几乎是弹了起来。
“语文130,数学145,英语132,物理98,化学赋分后99,生物赋分后99,总分……695分!学校排名第3名,九省排名第13名”
“卧槽!”刘利伟自己都爆了粗口,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师,“老师,你没念错吧?我数学145?物理98?”
“没错!”老王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小子,这次是超水平发挥!”
刘利伟兴奋地一挥拳,差点跳到桌子上。他知道,这哪里是超水平发挥,这全都是明神那“降维打击”式辅导的功劳!
班级里彻底炸了锅。一个699,一个695,这简直是神仙打架!在哀鸿遍野的大环境下,这两个分数显得如此刺眼,如此不可思议。
“安静!安静!”老王连喊了几声,才把同学们的议论压下去。他的手,在拿起那张成绩单时,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一个一个名字念了下去,各种分数段的都有。
王宇,……总分589分,排名……;
林溪,……总分651分,九省排名1156名;
赵磊,……总分307分,排名……;
萧林,……总分495分,排名……;
……
……
直到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仿佛那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座高山,一片星海。
他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庄重。
“陈启明。”
唰!
全班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顾知夏和刘利伟,全都聚焦到了那个角落。
那个终于合上书,抬起头的少年身上。
老王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选择了一种最震撼的方式来宣布。
“语文,15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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