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卿手中的记录板差点掉落。她强迫自己保持平静,走向那两个女人。
“你们在说曼卿集团的派对?”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好奇。
两个女人警惕地看着她,瘦高个点头:
“是啊,上周在明珠酒店办的,庆祝集团成立三十周年。”
三十周年。黎曼卿的心揪紧了。那是她一手创建的公司,三十周年庆典本该由她主持。
“听说很隆重?”
她继续探问。
“何止隆重!”
矮胖女人来了兴致:
“光是鲜花就布置了整整一层楼,请了那个很红的明星来唱歌,叫什么来着...对了,还有抽奖环节,特等奖是一辆跑车!”
瘦高个补充道:
“那个秦总讲话时还假惺惺地提到了前妻,说什么‘尽管有人走了弯路,但集团依然坚挺’之类的,真是虚伪。”
黎曼卿感到一阵恶心。秦文渊不仅窃取了她的公司,还在继续诋毁她的名誉。
“他儿子呢?”
她忍不住问:
“秦风?”
“哦,那个小秦总啊,”
矮胖女人嗤笑:
“带着老婆到处炫耀,听说刚买了艘游艇,起名叫‘自由号’,真是讽刺。”
自由号。黎曼卿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秦风,等他做出成绩就买船庆祝。现在他用着她的钱,实现了这个承诺,却将她困在牢笼之中。
谈话被狱警的哨声打断,黎曼卿回到工作岗位,但心思早已飘远。那些对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提醒着她失去的一切和背叛者的享乐。
那天晚上,她罕见地没有去图书馆,而是早早躺在床上,面朝墙壁。林雪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没有打扰。
深夜,当监室里鼾声四起时,黎曼卿悄悄从床垫下取出一个小本子,就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开始记录今天听到的信息。这是三年来她养成的习惯——记录所有关于外界的碎片,试图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秦文渊和高程已经完全掌控了集团,正在大肆挥霍和进行高风险投资;秦风和苏晚晴过着奢侈生活,似乎很享受这种新身份;媒体已经完全被操纵,将她塑造成罪有应得的罪犯...
笔尖突然停顿。黎曼卿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许全世界都已经相信了那些谎言,没有人会为她说话,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冤屈。她可能真的会被遗忘在这里,度过剩余的七年刑期。
一阵恐慌袭来,她感到呼吸困难,不得不坐起身来大口喘气。
“做噩梦了?”
下铺的林雪轻声问。
黎曼卿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铁窗外的月光。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也许她应该接受现实,认罪减刑,至少能早日获得自由...
不。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她掐灭。她不能认罪,那不是事实。她必须坚持到底,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也不能背叛自己。
第二天放风时,黎曼卿找到昨天聊天的那两个女人,状似无意地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们说的那个派对,请了很多媒体吧?”
她问。
瘦高个点头:
“可不是嘛,到处都是摄像机。那个秦总可会做戏了,还宣布成立什么‘曼卿慈善基金’,以他前妻的名字命名,说是要帮助女性创业者。”
黎曼卿几乎要呕吐。用她的名字成立基金?真是极致的讽刺和侮辱。
“基金由谁管理?”
她强作平静地问。
“好像是他儿子和儿媳负责。”
矮胖女人说:
“听说已经拨了好几千万呢。”
黎曼卿的心在滴血。那些钱是她的心血,现在却被用来为背叛者塑造慈善形象。而她自己,真正的黎曼卿,却在这里被遗忘。
几天后,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
黎曼卿在图书馆整理新到的书籍时,发现一本时尚杂志中夹着一页被撕下的社交版。上面是秦风和苏晚晴在海外度假的照片,背景是豪华度假村,标题是《曼卿集团继承人奢华假期》。
但吸引黎曼卿注意的不是照片,而是文章中的一句话:
“据悉,秦风和苏晚晴夫妇正在考虑移民计划,可能将集团业务逐步转移到海外...”
移民?他们想要带着她的一切逃到海外?黎曼卿感到一阵眩晕,急忙扶住书架。
“黎姐?”
图书馆管理员担心地看着她:
“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医务室?”
黎曼卿摇摇头,勉强微笑: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她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回到囚室,躺在床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他们要带走小宇。
那是她唯一的孙子,她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如果秦风移民海外,她可能再也见不到孩子了。而小宇会在谎言中长大,相信奶奶是个罪犯,不值得怀念...
这种可能性比任何刑罚都更加残酷。
那天晚上,黎曼卿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小宇长大了,完全不认识她,甚至朝她扔石头,骂她是“坏奶奶”。她惊醒时,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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