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的节奏在接近王都时,逐渐被越来越喧嚣的人声、车马声所淹没。当那座巍峨的巨城终于冲破地平线的束缚,完整地呈现在艾伦眼前时,即便是以他中年程序员的沉静心性,眼底也不由得掠过一丝震撼。
圣加仑王国的王都,名为“圣辉城”,名副其实。
高耸入云的白色城墙在阳光下闪烁着玉石般的光泽,其上旌旗招展,巡逻的士兵甲胄鲜明,如同移动的金属壁垒。巨大的城门洞开,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川流不息的人潮涌入涌出,商人、旅客、冒险者、贵族车驾……形形色色,构成一幅活力澎湃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新鲜面包的麦香、香料摊位的异域风情、马匹的汗味、还有若有若无的……魔法能量的气息。
“怎么样,小子,看花眼了吧?”卡萨牵着驼兽,得意地咧着嘴,仿佛这宏伟王都是他家后院,“这才叫城市!石溪镇跟这儿比,就是个乡下土围子!”
艾伦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大脑如同高速扫描仪,快速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参数”:城市规划、建筑风格、人流密度、潜在的能量节点。对他而言,这座王都就像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操作系统”,他需要尽快熟悉其“界面”和“底层架构”。
卡萨显然对王都极为熟悉,他带着艾伦穿过熙熙攘攘的主干道,拐进相对安静些的巷道,最终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但还算整洁的石质二层小楼前停下。
“到了,老子在王都的窝。”卡萨掏出钥匙打开门,“虽然不大,但胜在清静,该有的都有。楼上那间空着的卧室归你了。先把东西放下,歇口气。”
屋子内部陈设简单,带着单身汉特有的不拘小节,但还算干净。艾伦将自己的行囊,尤其是那个装着珍贵材料和“熔火核心”戒指的木盒,小心地放在卧室角落。
“你安心在这儿待着,”卡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一边对艾伦说,“我现在就去跑跑关系,打听打听皇家职业者学院那帮家伙今年招生的具体门路。他娘的,那些鼻孔朝天的官僚,规矩多得要死,得费点功夫。估计得花上几天时间。你没事就别乱跑,王都水深,别惹麻烦。”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真要出去逛逛也行,认准主干道,别钻太偏的小巷子。银币带够,这里东西可不便宜。”
交代完毕,卡萨便风风火火地出门了,留下艾伦一人在陌生的屋子里。
安静下来后,艾伦并没有感到无聊。一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不是等待,而是宝贵的“预研”阶段。他需要了解这个“新服务器”的环境,收集信息,为即将到来的“项目”(入学)做准备。
稍作休息后,艾伦也离开了小屋,融入了王都街头的人流。他没有漫无目的地闲逛,而是有明确的目标——附魔店、炼金店、铁匠铺。这些地方最能反映一个地方的魔法和工艺水平,也是他获取材料和灵感的重要来源。
圣辉城的繁华远超他的想象。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争奇斗艳。附魔店里流光溢彩,橱窗内陈列着闪烁着各色魔法灵光的武器护甲,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足以让石溪镇的冒险者瞠目结舌。炼金店则弥漫着奇异的药草和化学试剂混合的气味,水晶瓶中荡漾着色彩斑斓的液体,偶尔有穿着考究的法师或贵族进出。
艾伦像一块海绵,吸收着一切信息。他走进几家规模较大的店铺,假装顾客,仔细观察那些附魔装备的纹路绘制、炼金药剂的成色标签,并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皇家职业者学院的事情。
“学院?那可是天才云集的地方!”一个胖乎乎的附魔店老板一边擦拭着柜台,一边侃侃而谈,“入学条件苛刻得很呐!要么是贵族推荐,要么得通过地狱难度的天赋测试,要么……嘿嘿,就得有足够的这个。”他搓了搓手指,意思不言而喻。“像您这样的年轻法师,要是没点门路,怕是连报名处的大门都难进哦。”
类似的回答听了几次,艾伦对学院的入学难度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卡萨去找门路,显然是必要的。
最后,他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具规模、炉火正旺、敲打声不绝于耳的铁匠铺。与附魔店和炼金店的“精致”不同,铁匠铺充满了原始的力与热。空气中弥漫着煤炭、金属和汗水的味道,健壮的铁匠学徒们赤着上身,挥汗如雨地锤打着烧红的铁胚。
艾伦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各式兵器铠甲,大多做工精良,闪烁着寒光,其中一些还隐约有微弱的附魔波动。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柜台前的一个高大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轻的兽人。
他有着标志性的魁梧身材和虬结的肌肉,绿色的皮肤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油光,嘴角露出的獠牙带着野性。但令人诧异的是,他并没有穿着战士常见的皮甲或锁甲,而是一身略显不合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巨大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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