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衣料摩挲的轻响,管家躬身疾步而入,敛眉垂首行礼:“王妃。”
上官妙颜抬眸看他,指尖仍漫不经心地叩着藤椅扶手,语气淡而温和,听不出情绪:“何事?”
管家面色凝重,额角隐有薄汗,语气迟疑又带着几分焦灼:“王妃,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都说您根本不是苏海天的女儿,而是联国公主,这话还牵扯上了护国公府,如今满城风雨,怕是……”
上官妙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底却淬着几分冰冷的笑意:“哦?传得倒是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石桌,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狠戾,“去查,把散布流言的幕后之人揪出来,绑到朱雀大街当众施以鞭刑,打到他们再也没力气嚼舌根为止,也好让京城里那些长舌的,都学学规矩。”
夜二眉头紧锁,上前一步低声劝阻,语气里带着几分顾虑:“王妃,这般雷霆手段虽能强行压下流言,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还容易落人口实,引来非议,只怕……”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治标不治本。”上官妙颜指尖漫过石桌上的茶盏,语气淡得听不出波澜,眼底却翻涌着睥睨的冷光,“我就是要让京城里那些藏头露尾的东西都看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话音落,她抬眸扫过夜二,漫不经心地补了句:“对了,君凌烨人在何处?”
管家连忙躬身回话,声音里带着几分难掩的忧虑:“王爷一早便去了军营操练将士。方才宫里的平公公还特意来传话,说太后娘娘召您即刻入宫,老奴瞧着这阵仗,只怕是和外面的流言脱不了干系。”
上官妙颜闻言,秀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她这般急着见我,那我便走一趟皇宫,好好会会这位太后娘娘。”
管家满面忧色,连忙上前一步劝道:“王妃若是不愿入宫涉险,老奴这就去回绝了平公公。不如等王爷从军营回来,再陪着您一同进宫,也能多几分周全。”
上官妙颜低低笑出声,眼底漫过一丝不屑:“不过是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婆罢了,若不是看在君凌烨的面子上,她还不配让我走这一趟。”她抬手拂了拂裙摆上的褶皱,语气干脆利落,“不必等他,我自己去。”说罢,便抬脚径直向外走去。
王府朱漆大门外,平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已候了半晌,冬日的寒风刮得他脸颊发僵。
见上官妙颜款步走出,他先是一愣,一双三角眼惊得微微睁大——这容貌,分明就是先前那个被京中贵女嗤笑的苏妙颜!难不成,外面传的联国公主身份竟是真的?
惊愕不过一瞬,他连忙敛了神色,甩了甩拂尘,躬身行礼,声音尖细却透着几分小心翼翼:“老奴参见王妃。”
上官妙颜淡淡颔首,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既如此,便别让太后久等了,走吧。”话音未落,她已提步登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隐约可见她眉眼间那抹漫不经心的冷意。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在宫门前缓缓停稳。
上官妙颜掀帘下车,抬眸望了一眼寿康宫朱红的宫墙,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她理了理衣襟,步履从容地拾级而上,殿外的宫人见了她,皆是一愣,随即躬身行礼,大气不敢出。
太后端坐于鎏金宝座之上,凤目微眯,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剜向上官妙颜。待看清来人容貌,她猛地一拍扶手,惊怒交加的声音响彻殿宇:“你……你竟是苏妙颜?!放肆!见了哀家,还不跪下!”
上官妙颜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疏离的笑,眼底半点敬畏之意都无,只静静看着上首震怒的太后。
太后惊得双目圆睁,凤钗随着身子的颤抖微微晃动,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的尖锐:“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苏海天的女儿吗?怎么会是……”话到嘴边,她猛地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上官妙颜神色淡然,唇瓣轻启,语气平铺直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太后有所不知,我本姓上官,苏姓不过是我暂用的姓罢了。”
太后脸色骤然沉如墨色,重重一拍龙纹扶手,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威严:“哀家不管你姓苏还是姓上官!即刻滚出战王府,你这般不敬长辈的人,根本不配做哀家的儿媳!”
上官妙颜闻言摊了摊手,眉眼间漾开一抹戏谑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藏着十足的底气:“可这事儿,怕由不得太后您做主——您那宝贝儿子,偏就认定了要我当他媳妇,您说,这可怎么办呢?”
太后怒不可遏,猛地一掌拍在面前的紫檀木茶桌上,杯盏被震得哐当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明黄色的桌布上。她指着上官妙颜,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放肆!你一个不知尊卑的丫头,竟敢这般跟哀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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