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闻言,小脑袋点得飞快,眼睛亮闪闪的:“好!我陪着娘亲,姐姐去斩妖除魔,就像父王!”
雪儿在一旁听得好笑,忍不住插嘴道:“小殿下,大殿下那是去收拢山头,可不是去斩妖除魔。”
那狮驼岭尽是妖魔,说他们在斩妖除魔可天大的笑话了。
阿鸾眨眨眼,“被打的不就是妖魔吗?那姐姐和父王也算是斩妖除魔!”
孔阙失笑,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就你机灵。”
正说间,忽听得天边一阵长鸣,似金铁相击,又似鸾凤和鸣,声震云霄。
雪儿抬头一望,笑道:“可见是念叨不得,大殿下回来了。”
孔阙抬眼望去,只见高空之上,一团金光疾飞而来。
金光中隐约可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手持一柄缩小了的金羽剑,衣袂翻飞,好不威风。
眨眼间,那金光便落于庭前,化作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她一头黑发整齐地梳在金冠中,一双凤目黑白分明,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天生的傲气。
“娘亲!”金翎一落地,便大步朝亭中跑来,裙摆飞扬,小脸上满是兴奋,“我回来了!”
她说话间,身上还带着几分凶戾之气。
孔阙抬袖一挥,一股柔和的灵光落在她身上,将她身上的血腥气与戾气一并拂去,嗔怪道:“回来便好,一身的杀气,也不知道收敛着些。”
金翎撇撇嘴,不以为然:“我这是想让阿鸾也沾沾,他日后也是要做大王的,这点杀气算什么。”
说着,她转头看向阿鸾,见他正窝在孔阙怀里,抱着杯子小口喝水。
便叉着腰,一脸嫌弃:“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窝在娘亲怀里,像什么样子?”
阿鸾被她说得小脸一红,却不肯服软,哼了一声。
把杯子往孔阙手里一塞,双臂一用力,又往她怀里拱了拱,理直气壮道:“我愿意,娘亲也愿意,你管不着。”
金翎被噎了一下,正要再辩,孔阙已笑着开口:“好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嘴,吵得我头疼。”
她将阿鸾往旁边一挪,让他在自己身侧坐好,又对着金翎招手道:“过来,让娘亲瞧瞧,这几日功力可有长进?”
金翎这才收敛了几分气焰,乖乖走到她面前,仰着头让她打量。
孔阙伸手搭上她的手臂,细细一探,察觉筋骨结实、法力凝而不散,这才点头道:“很好,看来没只顾着胡闹。”
金翎听得这话,脸上尽是得意,“那是自然!我这几日跟着父王和两位伯伯巡山,又和狮驼国的小妖们比试,赢了好大一串妖魔的头颅……”
说到这里,她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话音戛然而止,偷偷瞟了孔阙一眼。
孔阙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在外头你父王如何教你,我不管。只是有一条,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不许带进孔雀台来。
若敢拿来吓唬人,我先把你丢进莲池里,浸你三天三夜。”
金翎捂着额头,吐了吐舌头:“我才不敢呢。那些头颅都挂在狮驼岭的城门楼上,风吹来哗啦啦地响。
满山上的大妖、小妖怪见了我,都要叫一声小大王,可威风了。”
她眼中光彩流转,显然心向往之。
阿鸾在一旁撇撇嘴,忍不住小声嘀咕:“爹爹的狮驼国还好些,那两位伯伯的洞府外围戾气冲天,满地都是骨头,到底哪里威风了?”
因孔阙偶尔也会去狮驼国小住几日,她向来见不得妖族那般不修边幅的模样。
大鹏知道她的脾气,自然不敢怠慢,命小妖们将城中收拾得齐齐整整。
当初答应给她修一座琉璃宫,也没有忘记。
如今的狮驼国,若不是那满城翻涌的妖气,真要被人错认作人间仙城,楼台亭阁,皆覆琉璃,街道整洁,灯火通明。
只是青狮、白象二位的洞府,就质朴粗豪多了。
虽说周围的凡人早被大鹏迁走,不得近前,可这些年来被他们打杀的妖精也不计其数。
洞府内还好,也是一派洞天福地。
那洞府外常常是血迹未干,兽骨成堆,茹毛饮血的腥膻之气直冲脑门,若是寻常人闯进去,只怕先被活活吓死。
金翎听到他的嘀咕,又是得意又是不屑,“你懂什么叫威风?哪像你,只会在孔雀台里种花玩水。”
阿鸾被她一激,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得梗着脖子道:“我、我在这里陪娘亲,也很好。”
孔阙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一个像大鹏,心向杀伐,志在万里。
一个像自己,喜静不喜动,偏安一隅。
她虽不愿孩子们沾染太多血腥,却也知道,弱肉强食,不进则退。
她伸手,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揽到身边,皱眉道:“金翎不许嘲笑弟弟,你们两个,性子各有各的好处。”
见金翎低下头,她又放缓了声音:“无论将来你们走哪一条路,都不可失了本心。”
金翎不太明白,却还是重重点头:“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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