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是不许挂白的,不过短短十四五日,已无人再谈论大福晋了,只是惠妃身上多了很多非议。
大阿哥毕竟要争那个位置,身上不能出现污点,就像这样将脏水都泼到自己亲生母亲身上的行为更是不能有,无奈,惠妃咬着牙污了自己的名声。
大阿哥这次吃了个闷亏,心中烦闷之下,就甚少到后院了,可怜他的嫡长女拖着病体努力承担起了大福晋的职责。
“咳咳咳,你们这些奴才,让你们好好照看我弟弟,他怎么又病了?”
奶嬷嬷也很委屈:“小主子本就体弱,来往五龙亭包裹的再严实,也免不了受寒,奴才这也是没法子。”
乌林珠听了更是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我弟弟不该去给额涅守灵?”
这话吓的奶嬷嬷连忙跪下:“奴才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乌林珠瞪了几人一眼,“还不快请太医?若是我弟弟出事儿,你们也别想好过!”
即使灵堂中听到太多的安慰,乌林珠的丧母之痛无法随着消散,但她是长姐,不得不坚强起来。
等到看着太医给小弟看诊,奶嬷嬷给喂了药,已经一更了,乌林珠才要休息,却听三妹妹的宫女来禀报:
“格格,三格格像是魇着了,这会儿总是哭,奴才没用,烦请格格去看看。”
乌林珠身边的白鹭听着也着急:“平日福晋在的时候,怎么你们就事事妥帖?我们格格今天五更起就没停歇……”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宫女嘟囔道:“惠妃娘娘要派主事儿的姑姑过来,是大格格说自己能料理的,再说了,三格格本就体弱,平日也是这般,只是格格不知。”
白鹭还要说什么,就听自家格格道:“走,我去瞧瞧三妹。”
白鹭叹了口气还是跟着去了,乌林珠一进去暖阁就听三妹的奶嬷嬷耐心的哄着,可三妹依旧抽抽嗒嗒的哭,呜咽声让乌林珠眼一酸。
她已经八岁了,虚岁都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要照顾好弟妹。
她学着记忆里幼时额涅来看她的动作,有些笨拙的将哭泣的三妹拥入怀里,小声安慰:
“别怕,我在这里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三格格渐渐的呜咽声小了,小声嘟囔了一声额涅后便睡着了,就是这一声额涅,让乌林珠的心狠狠揪起……
等到乌林珠躺在自己榻上的时候已经三更了,没想到这一睡,都快午时了,都没人来打扰她,一摸额头,她退烧了。
转身看向床榻边,竟然是银红!
自额娘病重前就被额涅差遣去查账的银红,那个陪在额涅身边十几年的心腹。
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呜呜呜,姑姑,你怎么才回来!”
这话让银红眼泪直掉,她起身,将乌林珠拥入怀抱:“是姑姑回来迟了!”
她本来是做好和福晋同生共死的打算的,可福晋害怕,害怕她的骨肉无人照拂,于是提前将必死的她送了出去。
比起福晋自己的善终,作为母亲,她选择让银红照顾好留在世上的骨肉。
她对勤月也有愧疚,也知晓她无处可去,无子可依,便想着带她一起走……
自然,惠妃的‘好名声’有一半也是因为大福晋,她死之前布置的,所以惠妃才那样伤心痛苦,因为宣扬那些谣言的有一部分确实是大爷的人。
大爷无法反驳,自然是因为大爷本身对大福晋有愧疚也有情谊,更何况污水都在惠妃身上,更加证明了福晋的一片痴心,他又如何反驳呢?将错都推到一个死人头上?
“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真的好怕!”
“大格格别怕,以后有奴才在,奴才会好好守护你们姐弟的。”银红沉声道。
银红回来后好像一切又步入了正轨,作为姐姐的乌林珠有了主心骨,也开始带着妹妹努力的生活了。
虽然她还会时常想起额涅,念着额涅,但,更重要的是她要和银红姑姑一起撑起额涅没在的日子,要让额涅留在世上的血脉,她和她的妹妹弟弟好好的成长。
临近年关发生了这样的丧事,却没有耽误紫禁城分毫,随着康熙用特制的“赐福苍生笔”书写斗大福字赐福后,紫禁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腊月二十四日,紫禁城进入“灯海模式”,乾清宫前立万寿灯十六盏,辅以大小灯一百二十八盏,回廊栏杆另悬灯三百余盏,淑容这里也有。
瞧着这紫檀嵌宝石灯,淑容看着上面绘以五谷丰登的竹骨绢面道:
“真是要过年了,又要忙起来了!”
绿枝也感叹道:“是呀,又要到太后亲试女红的时候了,福晋可准备好了?”
淑容脸一苦,她没经过这茬,倒是原主经过这茬,她也就没想起来,还好她没放弃,出月子后,一直在时不时的练习刺绣,但,效果只能说能看!
正想着,八福晋登门了,这样的稀客淑容连忙欢迎:
“八弟妹来了,快进来!”
虽说胤禛和八阿哥交好,但对于淑容和八福晋来说,是会维持丈夫的立场,但真心相交还是要看她们两人脾性是否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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