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神即将彻底失守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她对着古戒愁眉苦脸的抱怨修炼太慢,弹幕在眼前插科打诨【哎呀,星星别愁,等你进了内门,灵气足够多,修炼速度自然就提上来啦!到时候幻心林那种小场面轻轻松松啦!】
还有她练习《静心咒》时总是不得要领,弹幕恨铁不成钢地飘过【笨蛋!静心咒不是让你变成木头!是让你保持清醒,就像你看话本一样,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无论在这么生动都是假的!幻境也一样,都是假的!你的情绪波动越大破绽越多,平静下来感受它然后识破它!”
五个月以来被弹幕疯狂灌溉、甚至被她记录到小本本上的知识在她心神极度震荡、几乎要迷失的临界点如同被擦出的火花,猛地闪出!
……幻境再逼真也是假的……
姜星绛回想起弹幕的话,调息平复情绪,嘴里继续念着《静心咒》守住心神,仔细回想试图找出幻境的破绽……
是什么呢……
楚御宸……对!就是楚御宸,以他高傲又虚伪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和姜婉晴一起嘲讽自己,要是他灭了姜家也一定会摆出一副迫不得已或者是躲在幕后。
弹幕透露的信息里他是借着一统东域的名头和借着楚家的手才灭了姜家和其他没有归顺于他的家族,
而被他利用的姜婉晴在他心里也是不配站在他身边的,因为姜婉晴知道太多他的过去,是污点一般的存在,怎么会那么亲密的站在一起!
顿时醍醐灌顶,头脑一阵清明,让她沉沦的意识彻底清醒。
再看周围的幻像,依旧逼真,却像隔了一层什么,那些充满恶意的声音也变得遥远模糊起来,听不真切。
她不再试图强行驱散幻象,而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重新开始默念《静心咒》。这一次,咒文变得流畅而有力,带着一种洞悉虚妄的冷静。
她甚至开始主动去“欣赏”幻境中的破绽:那个“楚御宸”的表情好像有点僵硬;“姜婉晴”的台词也太浮夸了;内门弟子欺负人的方式怎么和她看的话本一模一样?
每当发现一个破绽,幻境对她的影响就减弱一分,她的脚步就轻盈一分。
于是,在幻心林外围那些负责监控阵法、防止弟子真正出意外的执事眼中,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奇异的景象:
大多数弟子或沉溺幻境无法自拔,或痛哭流涕,或状若疯魔,或艰难挣扎。唯有那个看起来胖乎乎、修为似乎只有练气三层的女弟子,表现最为古怪。
她一开始像是吓傻了,呆立原地,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一会又十分愤怒,不一会又转为喜悦……眼看就要成为最早一批失败者。
可突然之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点醒了一般,虽然依旧小脸发白,眼神却猛地清亮起来。然后她就开始以一种极其古怪的、跌跌撞撞的方式前进。
她时而突然对着空气点点头,时而对着恐怖的幻象撇撇嘴,时而绕着一棵树转圈,时而又突然加速跑过一段看似平静的路面……她的路线歪歪扭扭,毫无章法,表情却异常专注,仿佛在玩一种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解谜游戏。
她的速度不算快,但步伐却异常坚定,竟然就这么有惊无险地穿越了幻心林的大半区域,将许多修为比她高、却深陷幻境无法自拔的弟子甩在了身后!
高台之上,一位一直闭目凝神、气息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内门长老,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穿透层层迷雾,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行为古怪的女弟子身上,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
“咦?五灵根?练气三层巅峰?竟能如此快堪破虚妄,找到幻阵运转的破绽,虽步伐笨拙,却心志……有点意思。”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关注。
而此刻的姜星绛,终于看到了前方迷雾尽头透出的亮光!
出口就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光怪陆离的森林,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步踏出了那片令人沉沦的迷雾!
眼前豁然开朗!
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
第一关,幻心林,成功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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