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医院的百年樱花树被围得水泄不通,树下搭起了临时的 “跨星谈判台”—— 台布一半是地球的 “樱花白”,一半是火星的 “星尘红”,中间摆着个玻璃罩,里面放着《宇宙护理通用标准》,封皮上的樱花印被人划了道红叉,看着格外刺眼。
百岁的樱禾坐在台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晓安的女儿晓权织的 “星权绒毯”—— 毯子一边绣着地球护理站的樱花,一边绣着火星护理站的星尘草,可中间的缝合处被扯得松松垮垮,像两边随时要分家。她胸前的 “星际护理联盟终身荣誉主席” 徽章被人碰歪了,手里攥着个旧茶罐,是当年李爷爷给她的,指尖把罐沿摸得发烫。
“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火星护理联盟的领袖卡鲁 “砰” 地拍了桌子,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外星护理人,个个表情严肃,“你们地球制定的《通用标准》,要求我们火星孩子必须用‘恒温护理舱’,可我们的孩子一进舱就哭,说‘星尘会离开身体’!上周有个孩子因为抗拒,高烧差点烧出问题 —— 这标准,我们没法执行!”
地球护理联盟的老代表周明立刻反驳:“恒温舱是经过验证的!能精准控制体温,比你们用星尘布裹着靠谱一百倍!上次你们部落的孩子,就是因为没按标准来,肺炎拖成了重症!”
“那是你们不懂我们的文化!” 卡鲁指着身后的大屏幕,上面播放着火星孩子被强行塞进恒温舱的视频 ——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家长在旁边急得跳脚,护士却按着孩子说 “这是地球标准,必须执行”。“你们的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凭什么你们地球定的规矩,全宇宙都得照做?”
“就凭我们的护理经验比你们多!” 周明也调出数据,“地球护理发展了几百年,救了多少人?你们火星的护理站,一半的设备都是我们捐的,现在倒好,学会了就想改规矩?”
“我们不是改规矩,是要平等!” 卡鲁气得耳朵发红,“护理权不是地球的特权!我们要自己定标准,适合火星人的标准!”
“胡闹!” 周明拍了桌子,“标准一乱,跨星救援怎么办?上次冥王星的急重症,要是每个星球标准不一样,药都没法调!”
两边吵得面红耳赤,台下的人也分成两派,地球这边喊 “守标准”,火星那边喊 “要平等”,声浪把樱花树的花瓣震得哗哗掉。晓权急得满头汗,凑到樱禾耳边:“太奶奶,卡鲁说要是今天谈不拢,就退出星际护理联盟,以后火星的护理自己管!”
樱禾没说话,指了指桌上的玻璃罩,里面的《通用标准》封皮被红叉划得难看。她慢慢打开手里的茶罐,倒出一点茉莉干花:“周明,你还记得三十年前,你跟着我去肯尼亚吗?”
周明愣了愣:“记得啊,当时部落里的人不肯用西药,说‘药是白人的,会害我们’。”
“那你还记得,我们最后怎么让他们吃药的?” 樱禾又问。
“您把药磨成粉,混进他们的茉莉茶里,还陪他们一起喝。” 周明的声音低了下来,“您说,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护理不是要让患者适应标准,是要让标准适应患者。”
“那现在呢?” 樱禾看着他,“你把地球的标准当圣旨,逼着火星孩子适应,和当年那些逼着部落人吃西药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周明脸一红,张了张嘴没说话。卡鲁却得意起来:“还是樱禾太奶奶懂道理!我们就是要改标准,让标准适应火星人!”
“你也别得意。” 樱禾转向卡鲁,“去年火星流感爆发,你们按自己的‘土办法’治,结果扩散了三个部落,最后还是靠地球的抗病毒药才控制住 —— 要是完全丢了通用标准,遇到大危机,你们怎么办?”
卡鲁的脸也沉了下来:“我们没说要丢,是要改!比如恒温舱,我们可以在舱外贴星尘纹,让孩子觉得星尘还在,这不算丢标准吧?”
“当然不算。” 樱禾把茶罐放在桌上,“标准的核心是‘救死扶伤’,不是‘必须用什么设备’。就像当年我用茶送药,没丢‘吃药治病’的核心,只是换了个方式。你们在恒温舱贴星尘纹,也没丢‘控制体温’的核心,只是让孩子更容易接受 —— 这不是改标准,是‘标准本土化’。”
“可怎么界定‘本土化’的度?” 周明皱着眉,“要是每个星球都乱改,核心标准没了,跨星救援还是会出问题。”
“简单,搞个‘双轨制’。” 樱禾指了指晓权手里的平板,“核心标准必须统一 —— 比如退烧药的剂量、手术的无菌要求,这些是底线,不能动;非核心的,比如护理方式、安抚手段,让每个星球自己定。就像火星的恒温舱,核心是‘控温’,怎么让孩子接受,你们自己说了算。”
“这…… 能行吗?” 卡鲁有点怀疑,“要是地球不认我们的非核心标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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